他对远望的介绍十分简单:“这是家成立了五年的投资公司,很有实力,以前只做地产投资,前几个月新聘请了一个海归总经理,投资领域开始扩大,我看好它的发展前景,以后会去负责一个部门的运作。”
甘璐对这些投资、发展之类没什么概念,只是她对工作的看法一向传统,总认为不管是谁,最好有个正式的工作,听了这个消息自然十分开心。
她按尚修文的嘱咐,精心化好了妆,换了稍微正式的裙装,然而到了吃饭的地方,发现自己仍然不够隆重。
连日大雪下下停停,并没真正止歇,这天天空仍然飘着雪花,尚修文直接将车驶向了郊外。
甘璐没想到,看着冷僻的地方竟有这么一个吃饭的所在。气派的院落,门上缀着随缘会所的招牌,车子驶进去,只见到处都悬着宫灯,暗红色灯光印衬着漫天雪花,让人有点儿不知今夕何夕的感觉。
停车位上早停满了各式豪华轿车,尚修文的宝来混在其中很不起眼。他们一下车,马上有穿着制服的服务生撑了大伞过来。尚修文接过伞,遮住甘璐穿过院子,踏着铺了红色地毯的大理石台阶上去,里面暖气扑面而来。甘璐穿得单薄,这才松了口气。
迎面是内空很高的大堂,装修得金碧辉煌,分两边上去的楼梯后面是水幕墙壁,潺潺水声下面,连接着楼梯下方的一个贝壳状水池,锦鲤在里面游来游去。大堂的左手是全套的民乐团,放着仿制的编钟、编磬,端坐了弹古筝、琵琶、吹长笛、箫的宫装少女,正在合奏《彩云追月》,悠扬乐声中,不少客人驻足,他们也站定凝神听着,直到一曲终了,才上楼到订好的包房。
包房里已经坐了十来个人,有男有女,全都衣着正式而入时。尚修文首先将她介绍给远望投资公司董事长王丰夫妇。王丰看上去40岁出头,中等个子,头发修得短短,左鬓边有一绺触目的白发,相貌普通,气势却相当抢眼,他太太徐华英30多岁,高挑干练,穿着样式简洁高贵的黑色小礼服裙,尚修文介绍她是本地最大民营企业丰华集团的董事长,名头似乎比她先生更为响亮一些,甘璐也曾在报纸上看到过这家企业的报道。
徐华英十分慡朗洒脱:“修文,提那些头衔干什么,今天我就是被王先生带出来吃饭的王太太。”
众人都大笑了,王丰也莞尔一笑:“太太,你实在太给面子我了。”
其余众人是远望的股东和高层,尚修文接下来的介绍全是某先生某太太,大家都是带了妻子一块儿过来,唯独年轻的总经理路非是独自一人,他不到30岁,有一张俊朗的面孔,气质沉稳而内敛,十分出众。
大家坐下来吃饭,王丰问坐在身边的路非:“这种天气还要赶去贵阳吗?”
路非微笑点头:“我已经把近几天的工作交接好了,请王总体谅我这次因私废公。”
徐华英笑了:“路非,我最不赞成男人因公废私,你只管去,我从来不cha手远望的事,这个主还是可以替你们董事长做的。”
“太太,所有的主你都能替我做。”王丰大笑,转向尚修文,“修文马上可以过来接手一部分工作,没事的。”
“我最近几天恐怕还得去一趟旭昇那边。”尚修文笑道,“不过很快回来,不会影响路总交代的事情。”
路非隔着桌子举杯致意:“尚总太客气了,我的私事影响到你的安排,很不好意思。”
“j市那边听说雪也下得很大,今年这个雪灾天气来得真是惊人。”另外一位副总cha话说,“影响范围太广了。”
“是呀,”徐华英说,“你们两个人出门都得注意安全。”
尚修文和路非都笑着点头,请她放心。
接下来席间的交谈全是甘璐陌生的生意内容,但除了徐华英见解谈吐不让须眉外,其他女士都显然cha不上言,也都十分谨慎,只是彼此之间小声交流一下孩子的教育、购物等生活细节方面的话题。甘璐大半时间都是听着,但她并没有不自在的感觉。她头次参与到尚修文的工作圈子中来,看着说话虽然不算多,可是在这个场合挥洒自如的丈夫,觉得十分开心。
吃完饭出来后,尚修文与路非走在一起。
“贵阳那边机场据说已经因为大雪封闭了,路总,你打算从哪儿进去?”
“我明天先动身去广西,那边运输路线据说已经打通了。”
尚修文点点头:“好,等你回来再商量旭昇的事不迟,年前应该没什么动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