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杯的手轻轻一怔,她看着他,很快明白了话中意思,抿了抿唇道,“你别误会,现在出了什么状况你是最清楚的,是,这两天我跟江漠远走得近一些,但都是为了工作,真的。”
“我没误会,能理解。”顾墨伸手捏了捏她的小脸,温柔一笑。
见他笑了,庄暖晨才稍稍心安,拉过他的手轻轻攥着,“顾墨,我们出去旅行好不好?今年的年假我还没用呢,还记得你对我说过我们一起去看海吗?我们可以去看海,或者去其他地方。”
顾墨凝着她,唇眼的笑渗透柔和,“好,等我忙完这期的专题我们就出去,你想去哪我都带你去。”
“这期专题那么重要吗?”她忍不住问了句。
闻言,顾墨看着她的眼神微微转暗,一字一句道,“很重要。”
“你刚刚还在说有关标维首席执行官的非法集资一事没有确凿证据是不能扩散报道的,那么你们完全可以换个专题。”庄暖晨下意识将他的手攥紧。
顾墨的笑容有点僵,但还是保持语气轻柔,“暖晨,我们不是说好的吗?在一起时不谈工作,否则只会无休止地争吵。”在记者招待会上的一幕令他心碎,但他理解这是她的工作职责,所以拼命告诫自己,见到她只当她是自己的女朋友,最爱的女人,忘记她是公关人的身份。
“顾墨,如果我真的想跟你谈谈工作上的事情呢?你还在加班,现在也算是工作时间。”她叹了口气,他不着急但她着急,多一天的舆论渲染标维就多一天的麻烦。
顾墨唇稍的笑终于消散了,语气转淡,“这么晚找我和想出去旅行不过是个托辞,你最想谈的还是新经济和标维的事情,好,既然如此,那我们言归正传,你想跟我谈什么?”
庄暖晨见他态度转冷,知道多说无益,深吸一口气,只好如实托出,“既然连你都知道指控江漠远非法集资一事没有真凭实据,那为什么还要扩大影响呢?顾墨,我们都是学新闻出身,尤其是你,你是最能看清楚目前形势的人,事实上你刚刚在开会中已经提到了目前的形式,标维这次无辜受到牵连,媒体要负上责任。”
“如果你看了报道就应该清楚,从始至终我都没有表明江漠远百分之百进行非法集资,在字词的把控上,新经济一向是负责的。”顾墨淡然道,“你是清楚媒体工作习惯的,而新经济没想制造舆论,我们的目的很简单,只是分析情况,至于结果我们当然也会跟进,给大众一个交代。”
“你的工作无可厚非,但有没想过标维才是最无辜的?”
“无辜?”顾墨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微微眯起双眼,“暖晨,你对江漠远了解多少你就这么说话?”
庄暖晨摇头,“我对他不了解,但我的工作是保证标维的品牌形象继续运行。”
“对外我没有声称什么,但你知不知道,那封匿名信就是颜明递给我的,是他亲手给我的。”顾墨压低了嗓音,咬牙切齿,“是颜明亲口对我说的,江漠远为了得到他酒店的运营权处心积虑。暖晨,江漠远最擅长的除了管理公司外就是资本运作,其中不可告人的环节也许无法想象,他不是那么简单的人。”
果然是表哥,她猜对了。
“表哥有没有说具体是怎么回事?”她心悸不安。
“如果他一五一十地告诉我,新经济对江漠远的报道就绝对不是质疑二字,而是用披露这两个字眼。”顾墨皱着眉头,“再者,就算颜明真的说了,我也不可能采用实名制,那封信上面其实是写着他的名字,但被我去掉了。”
庄暖晨一愣,“为什么?”依照顾墨的性格绝对不会这么做,他是个实事求是的人,实名制的举报信对外界的影响程度远远高于匿名的。
顾墨看着她,眼神黯淡,语气转轻,一丝情愫悄然深藏眸底深处,“我不想把你牵连进去。”
像是一袭骇浪在她心头狠狠拍过,顾墨从不是个徇私枉法的人,可他为了这个理由宁可瞒着所有人降低了信件的真实度,她知道,他在作出这个决定之前有多么纠结。
“对不起……”庄暖晨深吸了一口气,用力绞着手指,“可是你知道吗,在这件事上,我宁可自己受牵连也不愿看到江漠远频频上头条。”
见他眸光一厉后她又补上一句,“你别误会,我跟你说过,对于江漠远我只想报恩,他帮了我那么多的忙,我不可能眼睁睁地看着媒体毁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