铃音继续响着,他轻轻松开了她,她努力撑着,茫然四顾,,找到手机放的位置,走过去拿起来一看,是祁家骏打来的。她顾不上说什么,走进卧室接听。
祁家骏那边并没放假,他告诉她,加班完毕后,他和肖钢还有其他几个同事一块儿吃了消夜,然后聚在一起聊天看电视算是过节。现在他已经回房休息,一时睡不着,想到马上是国内的午夜了,于是给她打电话。
任苒终干让紊乱的呼吸节奏平缓下来。
“听到我这边的鞭炮声了吗?”
“真热闹,我给家里也打了电话,敏仪告诉我,小宝已经敢自己去放鞭炮了,拦都拦不住。”他叮嘱她:“你不要一个人闷在家里,多出去走走。”
“我知道。我跟车友会的人约好了,明天开车出发,自驾去张家口塞北滑雪场滑雪”
祁家骏笑了,“以前在tbuller(墨尔本附近的一个滑雪场),刚开始你跟敏仪摔得发誓再也不去了,后来到下午五点雪道要关闭了,你们还舍不得走。”
那是他们刚到澳洲的不久,祁家骏开车带她们去滑雪,后来三个人再也没有同行过,现在想起来,那样看不出什么忧虑的日子,显得十分遥远了。
她不愿意多想下去,“听说张家口有好几个滑雪场,还可以吃烤全羊,体会塞外风情,多过瘾。”
“那就好,戴好护目镜,玩得开心一点,一定要注意安全。”
通话结束,任苒心乱如麻,她放下手机,几乎想躲在卧室再不出去,却又不得不出去了。
她不看陈华,“陈总,时间不早了,请你……”
陈华走近她,她本能地退缩了一下,“请不要这样,不然我只好当你已经是在违背我的意思,强加于我了。”
“你明明对我有感觉,何必非要抑制自己。”
“那是身体本能反应,跟爱是两回事。”任苒疲惫地说,“你是男人,在我之前和之后都有女朋友,不必问我身体反应是什么吧。”
陈华几乎啼笑皆非,“刚才电话是祁家骏打来的吗?”
“对。”
陈华在她一步之遥的地方站定,静静地看着她,“又是祁家骏。任苒,你还是一个固执的傻孩子。我不想看到你把自己陷在他的生活里,他可能给你带来的只有麻烦。如果他像他宣称的那么爱你,根本不应该有你在身边,却去跟别的女人结婚生孩子,然后带着一个已婚男人的身份,不停来招惹你。”
‘陈总、你一向自负、强悍,能够完全按你的想法安排生活,做出判断没有任何犹豫,大概反容易忽略其他大部分人都是凡人。有时软弱,有时迷感,会犯错误,会做傻事。会伤害自己的同时伤害别人。并不总是清楚自己真正需要的是什么,应该始终坚守的是什么。我跟阿骏,都是这样的凡人,让我们过自己的生活,不用你来费心批评。“
陈华苦笑,“只要一涉及到他,你的牺牲精神就占了上风。没法客观。”
任苒井不生气,也笑了。“我要怎么说,才能让你相信。我并不打算牺牲自己。牺牲精神很伟大,可有时候是一种强加于人的情感。我妈妈牺牲了她的生活,想成全一个幸福的家庭给我,我还是幻灭了,我为她的牺牲感到痛心、不值,如果可以重夹。我情愿她活得自私一点。我永远爱我妈妈,不过,我不会走她的路:以后我会尽力做到不把我的感情强加给别人,也不接受别人的牺牲。”
“你爱祁家骏吗?”
“大概我们之间,不是你理解的那种爱。没错,我不怕对你承认,阿骏爱我,我也爱他,我们都对父亲失望,对未来恐惧,从我们还是两个孩子的时候起,就已经相互依赖得太深,不可能放弃彼此了。”
“你甚至弄不清这究竟是爱还是亲情,就准备把自己的生活跟他联系到一起了。”
“我们没谈到那些。以后的事,以后再说吧。但有一点,我很清楚,他是我生活中最重要的人,我不会伤害他的感情。仅仅只冲这一点,我也不可能跟你在一起一起。”
陈华不能置信地看着她,“你就因为这个原因,不打算给我任何机会?”
任苒看着他,没有一丝闪避:“你看,你不能忍受这个,对不对?下次千万别跟一个女人说,你不在乎她爱不爱你,只要让你爱她就好。爱是一种需要得到回报的感情,没有人能够独自一个人不停地爱下去。尤其你这么自负的男人,对于感情的要求很高,我早就不是那个能够不顾一切爱你的小女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