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一次她站在这里看着拆迁进行,还是明朗的春天,现在已经进入初冬。这里与她见过的施工中的建筑工地完全不同,更重要的是,几乎不像是地处繁华闹市,让人不由自主生出悲凉。她完全能想象司建宇昨晚带着什么心情伫立在此。拒绝与丰华的合作,该怎么样向傅轶则交代;司霄汉真能像他保证的那样解决迫在眉睫的资金问题吗?这些问题如同飘飞的落叶一样,在她脑海中纠结起伏。
她不知道站了多久,只到感到发冷,才拢紧风衣,顺着围墙慢慢走着,转过一个拐角,眼前是一条狭窄却热闹得很多的小街,对面是一片尚未被拆迁波及的老居民,街口有几家排挡开着,热气腾腾,人来人往,依稀有点当日同仁里的光景。她正要往回走,却一眼看到几步开外有一个熟悉的身影,一动不动站着,看着对面出神。
“阿恒。”
曲恒回过头来,露出意外表情,“你怎么在这里?”
“我……看看工地。”
“里面好像停工了。”他皱眉,“这么晚,你一个人跑来看什么?”
她没办法解释,反问他:“你又在这里发的什么呆?”
他同样迟疑一下“我……来找我父亲。”
“他还住在这里吗?我告诉过你嘛,上次我在这里碰到他,他说他很快就去外地,不再回来了。”
“他根本没走。更要命的是,他得了肺癌,已经扩散转移,到晚期了。”曲恒的声音平淡地说。司凌云大吃一惊,一时不知道说什么好。
“我正在犹豫,要不要进去看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