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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经理十分机警,立刻取过两瓶矿泉水递给她,她飞奔回到电梯那里,粗暴地拦下一个售楼员带着的一对看房夫妇,“你们去坐那一部电梯。”在那对夫妇的抱怨声里,她关上电梯门,看着楼层数字变幻,乱成一团的脑子里突然意识到,接一杯自来水给司建宇喝也不会致命,万一司建宇是心脏病发作了,她居然不叫急救,却把他一个人留在那里,跑下来取水,岂不是犯下无可挽回的大错?她的心吓得狂跳起来,好容易到了24楼,她从敞开的大门看到司建宇仰靠在沙发上,双眼紧闭,脸色惨白,那个胖胖的身体瘫软松懈,看上去几乎没有生气。她丢下水瓶叫他,又慌乱地找手机。他总算睁开了眼睛,“水……”她赶忙拧开瓶盖,将水递到他嘴边喂他喝着,手抖得比他刚才更厉害,水顺着他的下巴流下来,洒到他衬衫上。他却似乎缓了过来,接过水瓶,声音微弱地说:“我没事。”

她松了一口气,从包里拿出纸巾替他擦拭着额头上密集的汗水,“大哥,我马上打电话叫急救车来,你必须进医院好好检查一下。”

他一把按住她抓住手机的手,他的手心冷而潮湿,她必须强忍住一个本能的缩回手的反应,“我真的没事,凌云,休息一下就好了。”

她顿时烦躁起来,“你这个样子叫没事吗?生病又不是什么丢人的事,为什么非要撑着,连检查一下都不肯?”

“一个月前,我去最好的医院检查过了,做了核磁共振、ct、心电图……所有可能的检查项目全做了,没有器质性病变,甚至连以前偏高的血脂都恢复得不错,接近正常水平了。”

她怔怔看着他,知道他说的是实话,可是又一个疑问浮上心头:去做如此详尽的非常规性检查,肯定事出有因,“你不是第一次这样了对不对?”

司建宇没有直接回答她,抽出纸巾,慢慢擦着额角的汗,呼吸看上去渐渐恢复了平稳,“不好意思,吓到你了。那份计划书对顶峰来讲真的很重要——”

她不客气地打断他,“大哥,计划书先放一放。我没那么多好奇心,一定要打听你的隐私,可是我需要知道你的身体状况。是心脏病吗?”

他的面部绷得紧紧的,不过接触到她一点也不肯退让的眼神,只得摇摇头,无可奈何地说:“我的心脏没问题,医生说我这是焦虑症的一种表现形式。”

“焦虑症?”司凌云头一次听说这个病症,“你是不是太为公司的事cao心了,所以会得这个病。其实公司去年业绩那么好,利润创了集团成立以来的最高水平,眼下的周转问题也是多方面原因引起的,不必太忧虑啊。”

他摇摇头,神情复杂,“事事求完美,难免会焦虑。医生跟我说了,这种症状很平常,只要自己有意识作自我调节,配合药物,是完全可以控制的。我有一个不情之请,凌云,希望你能答应我。”

“不要跟别人提起这件事吗?放心,我对谁都不会说的。”她想,关于他这位大哥,她需要保守的秘密还真不少,可是她不愿意再刺激看上去虚弱苍白的司建宇,拿起了计划书,“我会跟轶则谈这个计划,大哥,你也必须答应我好好注意身体,放松一点。”

李元中不自在地避开司凌云的目光,“司小姐,我不知道你指的是什么?”

司凌云微微一笑,将办公桌上放的同仁里项目融资计划书推到他面前,“李总,这样一份大的融资计划,大哥没有提交给董事会讨论,而是直接给了我,意味着什么,你总该知道吧。”

李元中点点头,“司总跟我说过,这份计划需要得到你的支持。不管是从地段,还是投资回报来讲,同仁里都是一个很好的项目。从土地拍卖开始,就已经有包括丰华在内的至少两家地产公司对同仁里表现出强烈的兴趣。”

“别跟我装傻,李总,我要问的可不是这个。你对大哥忠心耿耿没有错,不过你必须明白,如果我不怀好意,只需要置身事外就能坐收渔利,根本不用把你叫过来刨根问底。”

他终于有些招架不住,“司总最近可能工作上的压力大了一点,除此之外就没什么了。”

司凌云手扶着办公桌边缘身体略向前倾,仍旧目不转睛看着他,“你在顶峰工作超过了十年时间,我大哥最信任的下属就是你,你应该比我更清楚,工作上的压力不会造成他反常。也许我跟他不可能像一般家庭兄妹那样亲密,但我确实担心他,需要知道他出了什么状况,有多严重,为什么会这样,是否影响到他的工作。只有了解足够的情况,我才能帮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