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懒得理睬,琪琪继续批评,“他盯着酒水单看的样子显得很小家子气。”
“少说一点废话,没人拿你当哑巴。”
琪琪还是不肯放过她,“凌云,我们认真探讨一下,和这样从外形到内在都跟白开水一样平淡沉闷的男生谈恋爱有劲吗?”
“你阅男无数了吧。不如你来告诉我,什么叫有劲。”
“喂,你不会生我的气了吧。我逗逗他而已,哪知道他这么纯真无辜未经人事,简直跟处男一样。”她凑近一些,放低声音,“跟我说实话,他不会真是处男吧。”
司凌云跟琪琪认识的时间太久,更多的时候,她容忍琪琪,像是容忍当年那个偏执任性的自己,提不起兴致认真跟她生气,只能没好气地说:“你以后别去招惹他,更跟他开那种无聊的玩笑。”
隔了一天,司凌云主动给韩启明打电话,他的气倒是消了,情绪却很低落,“你会不会觉得我这人很没意思。”
“你不觉得我也是没意思的寄生虫,我就谢谢了。”
“你的朋友都是有钱人,跟他们一比,我简直一无所有。”
司凌云完全没料到他还有这种想法,“我父母早就离婚了,我跟妈妈生活,单亲家庭,她也算不上什么有钱人。”
她的低姿态取得了效果,两人重归于好,韩启明提到,现在房价相对较低,家里愿意支持他首付,让他贷款买房,“等你研究生毕业,我们就可以结婚。你可以去考公务员,或者继续读博士,争取以后留校当老师。我会支持你,我们可以晚一点再要孩子。”
司凌云迟疑了,她对婚姻没有任何想象,并不向往嫁给一个人,过cao心柴米油盐的家常日子,更别提生孩子了。最重要的是,她根本不习惯别人把她的生活规划得如此清晰。
可是她记起了妈妈的警告,马上意识到,一转眼他们相处了近两年时间,他是性格平稳、凡事有计划的男人,比她还大一岁,提到婚姻也很正常,而她这样不负责任就很不正常了。到底是父母的离婚让她恐惧、不信任婚姻,还是她根本就自私得不足以承担认真的感情。也许维持一段感情,仅靠一方的付出是远远不够的。
她侧头看韩启明,他正研究着报纸上各类让人眼花缭乱的地产广告,旁边小折叠桌上摆着他为她做的晚餐。程玥从来没有培养她下厨的打算,她看一眼这边狭小腻黑的厨房,也完全没有进去的兴致,但韩启明却十分乐于做饭给她吃,他手艺不错,简单的两菜一汤,荦素搭配,已经吃得没剩多少东西,不够流通的空气里还有油烟的味道,电脑音箱放着他喜欢的张学友的情歌。
的确像她妈妈预言的那样,这是没法让人激动的平凡生活,她也不是那种善于抒情、能从贫困中看出诗意的女孩子。可是,她告诉自己,这个男孩子爱她,平凡生活自有平凡的乐趣,值得她好好珍惜。
司凌云还在沉思,韩启明已经丢下报纸,开始吻她,喃喃地说:“你安静的样子真美。”
“头一次有人这样说。”
“那是因为没人注意到你的这一面。你一直那么活跃、引人注目,我根本不敢接近你。大四的时候,你一个人坐在自习室角落看书,安静得好象周围根本没有人。我就是那个时候开始爱上你的。我鼓了好长时间的勇气,才敢去找你。”
这个吻渐渐加深,他的手开始在她身上游移,她能感觉到他的激动。一直以来,他都非常尊重她,而且他们相处的地方没有多少隐私,他又是一个保守得几乎有些害羞的男生,从来没有向她提进一步的要求,他们之间有的只是拥抱和短促的吻。只是这一次,他的呼吸渐渐粗重,吻越来越热切,突然他解开她的衬衫,嘴唇一路向下。
司凌云微微吃惊,但是并没有被唤起同样的热情。也许她永远再不可能有那种感受了——这个念头突然涌现,让她的心神瞬间恍惚。意识到自己走神,她内疚地抱住韩启明,强令自己收回思绪,将注意力集中到眼前。
他被她的动作鼓励,更加大胆,她担心地看看那道薄薄的卧室门,外面共用的客厅中有合租的人正在看电视,声音隐约地传进来。当他将她推到c黄上时,她矛盾地想,就这样吧,但还是悄声提醒他,“门锁上没有?”
他含糊地应着,继续吻她。
“哎,你这里有安全套吗?没有的话,下楼去药店买。”
韩启明的身体突然僵住,停止了动作。
她解释,“我现在是危险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