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的面上没有表情,但是连翘从他的声音里听得出来,他心里非常非常的难过。
宣姨望着阎王般冷冽的侄子,全身发冷。
想哭,却哭不出声儿来。
嘲讽地掀起唇,邢爷突然又补充了一句,“其实,我妈什么也没想起来……而我们,什么也不知道,一切全都是你自己说的。”
心里猛地一窒,宣姨怔愣着,下一秒,整个人抖动得像如同一片儿秋天的落叶。
“你,你们合起伙儿来骗我?”
“这不是你喜欢用的招儿么?”
泪流满面的小久姑娘,可怜巴巴地将脑袋埋在谢铭诚的怀里,任由他顺着她的后背,她没有哭出声来。
不过,很显然的,她不会为宣姨求情。
事情,已成定局。
一段跨越了三十多年的过往,在拨开层层迷雾之后,如同一张龌龊不堪的大网,压得院子里思维还算清晰的众人,有些透不过气儿来……
可是,既然有再多的痛恨,再多的冤屈,也已经无法改变既定的事实,于事无补。
院子里,夜风拂面,接着便是死一般的寂静。
几个人,如同木制的浮雕般怔坐着。
宣姨如同被宣布了死刑的囚犯一般,缓缓转过视,泪眼落在那窗雕花的木窗上。视线里,她似乎看见了曾经在这个院子里恣意挥洒着青春的小姑娘,还有恣意欢笑着的两个小姐妹,她俩在这院子里欢笑着奔跑啊。
奔跑……
她突然想:如果当初,她没有做出这样的选择,那结果会不会不同?
……
过了很久,似乎又是一次轮回的世纪之后,邢爷的手机铃声打破了夜的沉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