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他去护士那里要了一次性的杯子,替我妈妈倒了水。又去自动提款机取了钱,交了费,办妥了一切手续。
我就像个小尾巴一样跟着他,看他取钱,交钱,要发票,跟他去喊护士,打水,打饭。
其实他所不知道的是,我多么希望自己可以永远当个小尾巴。可以不必费尽周折去争取,也能拥有最盲目的幸福。
那年的大年三十我们是在医院度过的。医生说,我妈情况不是很稳定,就算暂时出院,第二天一早也要再回来。如果坚持出院,除了什么事情,医院不负责。
“不折腾了。”段柏文说,“我们都来医院陪你过年。”
那晚,偌大的病房里,只有我妈一个病人,段柏文家送来了他家包的饺子,味道不如我妈包的好,也没有我包的好。但因为有段柏文陪我们吃,我妈看上去很高兴。
消失了很久的斯嘉丽,发了一条短信给我:
“元气,春节快乐!过两天一定要找我玩!我有秘密告诉你!”
这么多感叹号,不知道她有多兴奋?我已经很久不上她的黑暗博客,我甚至决心在新的一年里尘封所有的不快,没想到她还是要在年末狠狠地扫一把我的兴。
我没有回复。
谁回复谁傻x!
段伯伯是晚饭后过来的,董佳蕾没来,说是在娘家陪她父母,但是给我妈送了鲜花。那花一大束,红红黄黄绿绿的,给病房增添了不少生气,但段柏文还是趁他爸不注意,拿起来把它放到门外去了。
“你还看不惯她啊?”我说,“她好像变乖巧了很多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