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为什么,她的背影竟让我想起我久违的母亲。这种无厘头的联想让我的心像被丢到云端再陷入深海一样,痛苦和幸福的双重感绞得我快要闭过气去。
面终于好了。
我们面对面坐。她把香气扑鼻的面推到我面前,面上还盖着一个荷包蛋,外加几片火腿,我几乎潸然泪下。
“我吃过最好的面,是天中旁边的拉面馆里的。”她穿着围裙,用一只手撑着下巴,眼神变得很朦胧,似乎沉浸在某种美好的回忆里。像个小兔子一样可爱。
不知道为什么,只能想到小兔子这样的形容。
我问:“你怎么不吃?”
“我不饿。”她笑着说,“我晚上吃得都很少,睡前冲杯麦片就饱了。”
“老师,你有个坏毛病。”我一边吃面一边说她。
“是吗?”她说,“是什么?”
“你太爱走神了,跟你说话,你总是听不见。”
“有吗?”她说。
“有的。”我说,“不过在大街上可不能这样,会很不安全。”
“段柏文。”她下定决心一样对我说,“我要告诉你一个我的秘密,我的左耳是听不见的。不信,你可以试着在我左耳边说句话,即使是大声的话,我也可能听不见的。”
我忽然想起刚才那幅照片,怪不得那位“客人”要亲她的左耳。一定是非常疼惜她,才会这样吧。即使有些失聪,仍然把她奉若掌上明珠。我心中的醋意不可遏制地膨胀发酵,差点让我打了一个喷嚏。
她说:“不信,你可以在我左边说一句话试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