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忽然想起那天晚上她裸露的半个肩膀和脸蛋上的伤痕,不知道此时此刻的她,还想不想得起来这张笑得如此张扬的脸上曾有过那么低声下气的表情呢?
我只觉得心冷和不寒而栗,扭过了头。
小辫子把我叫到办公室的时候也是这么说,她说:“虽然我们都相信你没有拿钱,蒋蓝没有丢钱,但事情搞成这样,你并不是一点错都没有。”
“请不要告诉我家人。”我说,“我可以承担责任。”
“承担什么呢?又怎么承担呢?”小辫子的一张脸苦兮兮的,我知道她也没办法,我真是对不起她。
“我再找蒋蓝谈谈吧,实在不行,周一还是要请你爸爸来趟学校的。”
“谢谢老师。”我说,“可是我爸出差了,要一周后才回。”
小辫子看着我,她明知道我在撒谎,可是她并没有拆穿我,只是朝我无力地挥了挥手说:“你先回去吧。”
从小辫子的办公室出来的时候,已经是黄昏了。语文教研室所在的那幢楼是我们学校最古老的建筑。我穿过弯弯曲曲的像迷宫一样的走道,刚走到楼梯的拐角处,就差点一头撞到一个人的怀里。
“终于找到你了。”他说。
竟然是米砾,我这才发现这学期他剪了个平头,人好像一下子长大了好几岁。
“你被批评了?”他坏笑着问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