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从她的c黄上把她的睡衣,睡裤甚至毛巾都拿到我的c黄上来,将那一个一个蜘蛛网似的“作品”展示给我看。
我爬下c黄眺望蒋蓝的c黄,被子堆成一座矮矮的山,人却早已不知去向。
一股难以抑止的怒火终于从我心底升起。米砂还说过:“对蒋蓝这种小人,就要用小人的方法。”我怎么就忘记了呢?我当机立断地从c黄底把她的大箱子抽了出来,又把她的橱门一把拉开,把里面的衣服和化妆品通通塞进箱子里,接着爬上她的c黄,把她的被子枕头抱了下来。我就这样一手提着箱子,一个胳膊夹着一个枕头一条薄薄的夏被,撞开门,把这些东西一股脑扔在人来人往的走廊上。
来来往往的人们聚集在我们宿舍的门口,研究着满地的名牌服装,我大力关上了门,将那些令人烦恼的东西关在了门外。
伍优抱着她的衣服,愣在原地看着我。我拍拍双手,平静地对她说:“终于清净了。”
对不起,莫醒醒又一次吓坏了所有人。
莫醒醒(15)(1)
兴许是前一天晚上干活干得太累的缘故,那天早上的课,蒋蓝一直在睡觉,偶尔见她睡眼惺忪地抬起头来发一两个短消息,然后再趴下继续睡。
对于这种不惹事就要死的人而言,睡觉的确是个不错的选择。只是不知道放学后她看到她的那堆垃圾堆放在宿舍门前,会不会再度发病。我也检讨了一下自己,是,我不该太冲动。但这种微弱的检讨很快就被内心强大的愤怒压了下去,我甚至有些期待她看到那堆东西时发飙的样子,或许她又要“二叫成名”,提醒全体女生宿舍成员注意:我蒋蓝又回来了!
我在课间发短信跟米砂谈事情经过,她回过来一连串的“哈哈哈”,我相信,要是她在一定也会跟我做出同样的举动。我忽然觉得,经过和她相处的这一年,我也变得和她一样敢做敢当了许多。
中午的时候,数学老师留堂,我们去食堂的时候,已经没什么可以吃的东西。当然,我也并不饿。这几天我的食欲不好也不坏,吃不吃都是那么一回事。我正预备空手而归,路理忽然在食堂门口出现,他截住我,递过来一个饭盒说:“你的。”
我打开来,是满满一盒的西红柿炒鸡蛋。
“眼看着没了,替你抢了一份。”路理说,“快吃吧,我得上课去了,我们今天中午要评点试卷。”
“你等了很久吗?”我问。
他对我伸出了三根指头,笑了一下,就转身急匆匆走掉了。
三秒钟?三分钟?三十分钟?三刻钟?我还蒙在那里,他的背影已经逐渐在阳光里缩成一个小亮点。
他的脚步比以前更快了。
高三了,天中的高三,简直就不是人过的日子。连中午短短的时间都被剥夺,他却还记得我的西红柿炒蛋,我心里不是没有感动的。
我走进食堂,打了一份还算热的饭,本来不振的食欲突然来了,我兴致盎然地坐下来,美美地吃了一顿。吃完后,我在食堂外的水槽把路理的饭盒洗干净,思忖着该如何还给他。那是个小巧的米黄色饭盒,一看就不是他自己用的,难道是专门替我买的吗?也许是许琳让他这么做的吧,就像当初许琳请他来替我补习一样。他和许琳之间的亲密,真是超过许多亲母子。
初秋的校园里,热气未散,凉意已经增添了,再出食堂时,突然刮来一阵大风,我居然有些冷的感觉,我忽而又思念米砂,不知道为什么,呆在天中的每时每刻都让我那么思念她,仿佛天中只是我和她两个人的家一般。我记得,这个季节她钟爱穿薄棉线衫,蓝色或浅绿色,腰际绣着朵朵白色小花,她总是能穿得清纯而不脂粉气,非常难得。
我把饭盒塞进我的书包,掏出手机来,一边给米砂发短信一边往宿舍走去。走到宿舍门口的时候,却看到那里站了一堆人。蒋蓝,保安处的老师,小辫子,周围宿舍里窃窃私语的女生们。
我听到小辫子在说:“先把东西收进去再说嘛。”
“不行!”蒋蓝说,“等110来,查指纹,一万块钱对那些普通人来说可不是个小数目!岂能便宜她们!”
什么?一万块?亏她想得出来!
我走近了,站在那里没动。小辫子看着我,指着地上的那堆破烂行李问我:“莫醒醒,你知道是怎么回事吗?”
“不知道。”答话的人是伍优。
“没问你!”蒋蓝说,“你不要做贼心虚!说了不该说的,就是包庇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