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不闻看着我们之间的间隙,郁闷地问:“你喜欢神医?”
“如果你说的是朋友间的喜欢,我当然喜欢他了,如果你说的是男女之间的喜欢,我不喜欢他,刚才我们只是闹着玩。”
周不闻的表情轻松了,笑眯眯地凝视着我。
我看着他,突然想:他才应该是我梦寐以求的恋爱对象啊!知根知底、事业有成、长相斯文……
周不闻突然说:“小螺,可以拥抱一下吗?作为欢迎我回来的礼物。”
我愣了一愣后,张开双臂,轻轻地抱住了周不闻,很开心、很温暖,可没有心跳加速,也没有羞涩紧张。
周不闻说:“小螺,我回来了。”
一句平淡的话,只有我们自己知道其中的艰难,我说:“欢迎回来!”
周不闻低声说:“一样的海风、一样的礁石、一样的人,我心中缺失的那些光阴,终于再次填满了。”
我放开周不闻,豪慡地拍了拍他的肩膀,笑着说:“不要担心,我和江易盛一直都在这里。”
周不闻试探地问:“你一个人坐在这里想什么?”
我敷衍地说:“乱想一点心事。走吧,天黑了,该吃晚饭了。”
我站起来,视线一扫,不经意看到远处的山崖上似乎站着一个熟悉的身影,再仔细看去,却只有郁郁葱葱的抗风桐和羊角树。我怔怔看着那处山崖,周不闻顺着我的视线望过去,奇怪地问:“怎么了?”
我笑笑,“没什么。走吧!”
chapter6你愿意做我的男朋友吗
在柴米油盐酱醋茶的现实面前,我甚至连开始的勇气都没有!可我为将来小心打算,又有什么错呢?
网上曾流行一句话:每个女孩的成长中都会遇见一个渣男。我对此嗤之以鼻,觉得应该改成:每个笨女孩的成长中都会遇见一个渣男。像我这种对爱情没有任何幻想、理智到完全不可爱的女孩,绝不可能爱上一个不该爱的男人。
没有想到,在我的成长期结束多年后,有一天我竟然也会面对这样的困境。虽然吴居蓝不是渣男,但喜欢他,最后的结果只怕不比喜欢渣男好多少。
我理智上很清楚对他的感情不应该、不正确,恨不得像拔野糙、烧废纸一样,把心里滋生的感情全部拔掉、烧死。但是,已经发生的感情,不是花盆里的野糙,说拔掉就能拔掉;也不是废纸篓里的纸片,说烧掉就能烧掉。我唯一能做的,就是用理智去克制、去淡化,直到它随着时光的流逝一点点消失。
我一直认为这世界没有永恒,如果非要说永恒,宇宙间唯一的永恒就是——所有的一切都会随着时光消失。
不管是一段爱情,还是一个誓言;不管是一座山,还是一片海;甚至我们所在的地球、照耀我们的太阳、容纳一切的宇宙,只要有足够长的时间,都终将会死亡消失。
既然连太阳、宇宙这些看似永恒的东西都能随着时光消失,我的一份微不足道的感情算什么呢?
我有信心,只要给我时间,它就会消失。
虽然我想把心里不应该的感情消灭掉,但没打算把吴居蓝赶走,不仅仅是因为我承诺过会帮他度过这段倒霉的日子,还因为吴居蓝在工作上没有犯过一点错。我喜欢上他,是我自己的错,我不能因为自己的错误去惩罚他。
我决定用一种温和的方式,疏远吴居蓝、淡化自己的感情。
首先,我开始给他发工资。因为吴居蓝身兼多职,肯定要比服务生的工资高,一个月包吃包住,再发他两千五百块钱。从金钱上,我明确了自己和吴居蓝是雇佣关系,任何事都银货两清。
再次,我对他说话不再那么随意。凡事都用“请”“麻烦”“谢谢”,尽可能礼貌客气。我很清楚这种方式是多么杀人不见血,因为继父就曾这么对我。继父在英国留学多年,他把英国贵族对待仆人的那一套礼仪全部搬到了我身上。永远彬彬有礼、永远礼貌客气,看似那么绅士有礼,可是,一举一动、一言一行都提醒着我——他是主人,我是寄居在他家的外人,永远有距离,永远不在同一阶层。
最后,我尽力避免和吴居蓝单独待在同一空间。如果有事一定要告诉他时,我也会站在门口,用客气礼貌的语气说完后,立即离开。保持距离永远是解决暧昧情愫的最好方法。
我的改变,相信吴居蓝立即就察觉到了,但他丝毫没有在意,就好像从一开始,我就是这么对他,依旧是那副波澜不兴、冷淡漠然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