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讥嘲:“难道我不允许你离开了吗?你怎么不离开?”
“没有合适的机会。”
我被他噎住了,一早上大戏连台,似乎是一直没有合适的机会离开。我不甘心地问:“你干吗用……用一团花扔我?”
“你不是也用花扔了我吗?”
呵!够伶牙俐齿!我恼怒地瞪着他,他波澜不兴地看着我,平静的眼神中带着一点不在意的纵容,就像是汪洋大海不在意地纵容着江河在自己眼前翻腾。
我越发恼怒起来,正要发作。
突然,一阵风过,落花簌簌而下,犹如急雪。我不禁挥着手,左偏偏头、右侧侧头,他却静坐未动,专注地看着落花残蕊纷纷扬扬,飘过他的眉梢,落在他的襟前。
蹁跹花影中,日光轻和温暖,他的眼眸却十分寂静冷漠,仿若无喜无悲、俯瞰众生的神,可是那深远专注的眼神里面明明又掠过惆怅的前尘旧梦。
我不知不觉停下了动作,呆呆地看着他——
就好像忽然之间,万物变得沉寂,漫天飞扬的落花都放慢了速度,整个天地只剩下了他慵懒而坐,静看着落花如雪、蹁跹飞舞。
不过一瞬,他就察觉了我在看他,眸光一敛,盯向了我。
和他的视线一撞,我回过神来,急忙移开了目光,莫名其妙地觉得心发虚、脸发烫,原本的恼怒早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
罢、罢、罢!自家伤心事,何苦迁怒他人?
我意兴阑珊地说:“你现在可以离开了,时机绝对合适!”
他一声没吭地站起,从我身边绕过,向外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