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太后眼神变得怜惜起来:“谁说不是呢,太师为国操劳,却总有些不明事理的,以各种礼仪之争来为难太师。也不想想栩君那么弱的身子,连嫔妃都没法儿临幸,又是万事不懂的一个人,怎么能上朝亲政。”
上头孙太后说着,座在下首的程博简脸色却已经越来越阴沉。
“昨日兴云山庄那出戏,太后还觉得皇上‘万事不懂’吗?”
孙太后顿时一凛:“太师所言甚是。哀家正是为了此事彻夜难眠。你说这栩君从来都不过问这些,怎么昨日突然换了玉泽堂所有宫人,而且听说还是随意选的人。张管事他们好心换了能干的宫人进去,栩君倒好,不识好人心,全给打了个半死。”
程博简已缓缓地起身,上前一步,站到了台阶前。
“太后,咱们早就知道,早晚会有这一天。”
“太师的意思是……”
“是该还政于皇上了。”程博简突然显出颓色,“臣殚精竭虑,只是想为皇上多撑些时日,好让他健壮起来,能有精力管好天下。既然皇上已有这心思,臣……告老还乡便是。”
“你胡说什么呢?”
孙太后豁地站起,疾行几步下了台阶,逼向程博简:“大靖不可一日无太师、哀家不可一日无太师!”
程博简平静地望向孙太后,眼神中甚至略带深情。
“太后。臣……不能服众。以往皇帝当不得事,臣替他当。如今皇帝长大了,都能处理这么大的事,臣再不退,便是名不正、言不顺。拼着臣不怕人言,那些言官也不会放过臣。”
孙太后还是摇头:“可这些
年,皇帝都没有正经学习过,连老师都很久不见,就算他如今有心了,又有何本事治国?”
“这也正是臣忧心之处。”程博简望向太后,脸上是忧国忧民,眼中是情深意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