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进正殿,终于安全。何元菱已是气喘吁吁,只觉得心脏扑扑跳得特别厉
害,大热天的,已惊出了一身冷汗。
怪不得皇帝非要惩罚自己,原来他身边根本没有自己人。他是被架空的、被隔离的,他吃什么、用什么、睡什么样的人,都是别人说了算;就连和什么样的人来往,都由不得自己。
这大靖朝的弘晖皇帝,过得也太惨了一点。
稳定了一下心绪,再回到书房时,何元菱同情地望了一眼弘晖皇帝。
他还是斜倚着矮榻在看书,早上才拿到手的书,已经快翻完了,听到何元菱进屋的声音,也没有抬眼。
“去了这么久,想出法子了?”声音还是那样懒洋洋的。
何元菱将绢子放在桌上摊开,听到石头与桌面撞击的声音,皇帝这才好奇地抬了眼。
“捡一堆破石子,能研墨?”
“奴婢自有法子。”
何元菱拿绢子将鹅卵石一块一块擦干净,又将玻璃瓶放倒,将石头小心翼翼放进去,免得直接丢进去砸破了瓶子。
一包鹅卵石,不多不少,正好放了满满一瓶子,刚刚还只铺了一个瓶底的墨汁,一下子上来了寸许。
“这就是你想的法子?”弘晖皇帝笑了。
“是,这样瓶子里的空间就被石子占掉了大部分,奴婢就可以少研很多墨,填满石子的空隙就可以了。”
说话间,何元菱将砚台里刚刚磨好的墨汁又倒了进去,墨汁沿着瓶子里的石头流下,在玻璃瓶壁上洒出一幅漂亮的水墨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