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柏彦的大手陡地一抖,玻璃器皿从他指fèng间落下,滚到了白色的地摊上,那小小的一团血ròu早就黏在了器皿上,无声无息地跟着翻滚。
然后,他高大的身子踉跄了一下,脸色倏地惨白,盯着地毯上的玻璃器皿,很快地,他的呼吸加促,肩头明显地颤抖着,宽大的手掌倏然攥紧。
她看到他额头上的青筋凸出。
“不可能……”他艰难地挤出这三个字,从牙fèng中,无力地挤出。
素叶神情木然地看着他,一字一句道,“我吃了药,它就是你的孩子!”
年柏彦的脸色近乎铁青,许是真的无力了,连连后退了几步,直到,高大的身子抵在了玻璃窗上,他像是被人残忍地抽去了脊梁骨似的,毫无预警地打击彻底地将他的尊严击得粉碎。他的牙齿都在打颤,目光始终没离开过地毯上的器皿。
那抹红撞进了他的大脑中,他的眼波也有了颤抖,紧跟着他歇斯底里地大吼了一嗓子,如受伤的野兽,只剩下血淋漓的最后的力气发出的嘶吼。
下一秒,他的拳头挥了出去,一拳打在了玻璃窗上。
玻璃应声而碎,发出躁耳的稀碎声。
然后,他的手关节流了血。
他无力地撑着窗台,整个人像是身受重伤而奄奄一息的动物,高大的背影被阳光拉得很长,近乎触及了素叶。
那只流血的手无力地垂落在身侧,血,一滴一滴地砸在了地毯上。
素叶紧紧闭上了眼,强忍着一把刀子使劲搅合的剜心之痛,只有她自己知道,这种痛,到底有多痛。她恨他,因为,如果没有他,她就不会这么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