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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毕手一甩,素叶身子一下没稳撞在c黄头,他却没看她,头也不回走出卧室。

她的心“咯噔”一下。

卧室的门被他“砰”地一声关上,力道大得近乎能将整幢楼震塌,一分多钟后她这才反应过来,看了一眼自己的双手,赶忙下了c黄,光着脚跑出了卧室。

年柏彦已经在楼下客厅,长裤已经穿好,正在系衬衫的扣子,白色衬衫的领口蹭了点血迹,是她挠伤的位置,对于伤口他倒是没理会,英俊的脸陷入大片的鹅黄之中,依旧寒凉。周身散发的愠怒都令人退避三舍。素叶见他是要走的架势,心里自然是又急又怒,“蹬蹬蹬”下了楼,双手紧紧攥着腿侧的睡裙布料,她不想让他走,却又愤怒于他刚刚骂她的话,情急之下只能再度选择言语攻击!

多年之后素叶再想起这一晚发生的事就会感慨良多,她觉得女人,不管你是女强人还是家庭主妇,不管你是多么高学历还是只有小学文凭,在面临着男人愤怒离家准备转身就走的那一刻,所有的女人心理都是一样的,又着急又生气,着急是女人并不想以男人离开而结束战斗,生气的是男人就这么一走了之连哄劝都没有。

那么大部分女人接下来的选择就会惊人的相似:对着男人厉声怒喝。

其实不为别的,只为了能够引起男人的关注,只为了让他别走。

当然,这种心境是建立在女人一定是在乎这个男人的基础之上。

此时此刻的素叶并不清楚今天这一幕会成为她日后拿来有事没事琢磨女人心理的案例,焦急的心境和不服输不肯低头的性子令她的语言攻击变得跟其他女人没什么两样——

“我就是个疯子怎么样?你现在后悔了是不是?那你去找不疯的呀!”

年柏彦正好系完衬衫的扣子,听她这般歇斯底里地低吼后,眼神更似腊月寒霜,咬了咬牙,嗓音极凉,“好。”紧跟着拎起沙发上的大衣拿起车钥匙就走到了玄关,换好了鞋后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焦急和愤怒犹若冰与火在疯狂地较劲儿,又拧成了一股绳冲进了她的五脏六腑,与她的血管搅合在一起,形成了无数个来自四面八方的绳索将她捆得死死的,透不过气的窒息!

她全身气得发抖,含着哭腔冲着年柏彦的背影大吼,“你走你走!有本事你走了就别再回来!”

下一秒是年柏彦用力甩上房门的巨响。

沙发上的抱枕统统被她砸在了门板上。

奈何,年柏彦的脚步声还是渐渐消失。

一切都安静下来了。

只有月光依旧在静静地蔓延,这场人间争执对斗转星移来说没起到任何的影响作用。墙壁上的钟表在一格一格地跳动,指示着凌晨以后的寂寞和幽暗。

像是一场歇斯底里的战争现场,又像是从没发生过什么似的,但素叶是那么清晰地记得发生了事情,年柏彦是真实来过的,而她也那么真实地与他大吵了一架,于是他走了,连同残留在空气中属于他的气息都在渐渐转淡。

她光着脚站在原地,任由地面的冰凉温度沿着脚趾fèng儿席卷她的全身,她想动又不能动,想开口叫他别走又无法张口。

他走了,她甚至已经听不见门外有任何的动静了。

夜色清冷得可怕。

忽然素叶心中升起一阵悲恸,泪水沿着眼眶就跌了下来,像是失了控似的,她无法去压抑内心的焦躁不安。眼泪朦胧间看到静静伫立在墙角的白兰屏风,她也不知道是哪根神经终于复活了,冲到了屏风前,边哭边用尽全力将其拖到落地窗前,敞开窗子,一股脑儿便将白兰屏风扔了下去。

几秒钟后传来屏风框崩裂的声音,她哭得凄惨,却还是看到了楼下年柏彦的身影。他在月光下岑凉地伫立,看着她将屏风扔了下来,看着屏风落在地面上被摔得七零八碎,整个过程都是快把人逼疯的沉默。

☆、真的未晚吗

素叶似乎看见他往楼上看了一眼,虽看不清他的表情,也足能感觉到他的愤怒,月光拉长了他的背影,也拉长了她和他之间的距离,夜风吹拂着他身上的大衣,颀长的身躯却那么冰冷地站立在风中一动不动,素叶看着楼下的男人身影,满脑子都是他的那句:你这个疯子!

她疯了,是被他逼疯的。

她是疯了,要不然怎么舍得把那么贵的东西扔到了楼下?她只想用疯子般的思维逻辑和行为方式来告诉他,她是多么不想他离开。

他头也不回地走掉,那么决绝,背影都那么令人陌生。

她没得选择,只想着用一些方式来再次激怒他,哪怕他再冲上楼来狠狠骂她疯子也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