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的事是我们无论如何也没有想到的,莫丽抽出的并不是口香糖,而是一只蟑螂,忽地一下就跳到莫丽的手背上,吓得她尖声大叫,当场跌坐在地上,我扶了半天才把她扶起来,可见跌得还不轻。男生们哄堂大笑,其中数多米的笑声最为粗嗄和得意:“哈哈哈……哈哈哈……整人玩具,没见识过吧?”
“多米,”我喝斥他,“你太过分了!”
“哈哈……”他根本不理我,还笑得前仰后合,并振振有词地说:“不关我事,谁让她嘴馋来着?”
莫丽站起来,喘着粗气。按她的脾气,我以为她会揪住多米开打,哪知她并没有,而是跑回到自己的座位上,趴在桌上伤心地哭了起来。
她伤了自尊。
我没有去劝莫丽,我知道她,越劝哭得越过分。我看着多米,他也看着我。迎着我的目光,他理直气壮地说:“开个玩笑嘛,谁知道你们开不起玩笑的。”
乔又是在这个时候走进来的,看着这场景,唇边竟漾起一丝笑意:“有意思啊,”他说,“你们一天一场戏,是想给初中生活留下美好的记忆?”
“是的,乔老师,”多米油腔滑调地说,“您可真理解我们。”
莫丽还在哭,哭声呜呜呜呜,像拉断的弦。多米却还在那里不知羞耻地笑,他穿了一件绿色的运动服,戴着一副黑框眼镜。几乎是片刻间,我不假思索,嘴里吐出两个字来:“苍蝇。”
“你说什么?”多米有些吃惊地看着我。
“你像一只苍蝇。”这回我加重了语气,明白地说。
多米的脸色迅速地灰败下去,嘴角勉强地牵动了一下,一向伶牙俐齿的他这次什么也没说。在男生们的嘘声和女生们的笑声里,乔有些黯然地看着我,我低下头装作看书,没有胜利的喜悦感。
中午和莫丽打了饭从食堂出来,听到同班的两个女生正在议论我。一个说:“玫瑰这个人就是这样,以为自己成绩好了不起,说话一向刻薄。”另一个说:“以前我还以为她老实,原来是看错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