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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你放心,”宋濂也沉下脸,应了一声,等邵卿抱着彤彤快步出了病房,才转头对慕云说,“小豪还小,你这样会吓坏他,要不,我带他到楼下去玩一会?”

“不用了,刚才吓到彤彤了,你快下去看看她吧。”慕云苦笑,摸摸小豪绒绒的头发,转而对凤翔鸣说,“我说得够清楚了吧,你可以走了吗?”

凤翔鸣从刚刚开始就没有出声,他不是第一次看到慕云发脾气,他们在一起的时候,她年纪还小,无论怎么会隐忍,也会因为一些事和他闹脾气,也哭过,也砸过东西,也跑回学校几天不回来过,但是从来没有一次,这么平静又这么愤怒。他觉得事情已经不在掌控之中了,他今天来找她,不是为了和她闹僵到这个地步的,他初初拿到那份资料的时候,心底明明是震惊恼火中含着一种无可名状的喜悦的。慕云的儿子居然真的是他的骨ròu,她和他的血脉居然在他不知情的时候已经交融,再分不出彼此,这是他几乎已经不敢想象的,如今却悄然成了现实。可是他真是把事情弄糟糕了,天知道他那样兴冲冲的赶来,却看见宋濂带着孩子呆在这里,甚至和他的女人、孩子摆出一家子其乐融融画面的时候,心里多郁闷,想到这里,他忍不住看了眼宋濂,发现宋濂也正看着他。

他们是多年里商场的竞争对手,同时也是朋友,一个眼神已经足以表达意思,他的女人他回头再想办法哄,先攘外后安内,凤翔鸣施施然的起身出了病房,后面宋濂也匆匆跟了出去。

“妈妈……”等到病房里只剩下她们母子的时候,小豪抱住慕云的手臂,想哭,但却很急切的说,“我再也不要别人给的玩具了,妈妈,我错了,你别不要我。”

慕云的眼泪大颗大颗的再不受控制的落到小豪的头发里、脸蛋上,孩子还这么小,太多的事情她没办法和他说明白,只能紧紧的抱住他,“小豪最乖,妈妈不该和小豪发脾气,妈妈最爱你,一定不会不要你。”

赵宏博的妻子陈晓凤来到病房的时候,看到的就是慕云紧紧的抱着小豪,母子俩眼泪汪汪的样子,她有一瞬间还以为出了什么事,不过转念一想,慕云母子的死活和她有什么关系?赵宏博的公司才是她惟一关心的,是以,咳嗽了一声,看着慕云惊讶的看着她,才放下手里提着的一个小果篮。

“这是怎么了,娘俩哭成这样?”陈晓凤随手掩上房门,笑说,“我看你儿子挺精神的,没事了吧?”

“谢谢您,他没事了,”慕云心底隐隐的觉得不妥,可是今天太多的事情堆在了一起,头痛得厉害,已经不容她多想了,只能说,“赵夫人来,有什么事吗?”

“还真是有事。”陈晓凤也不隐瞒,开门见山就说,“慕云,这几年你在我们公司工作,家里孩子小,我和老赵都能体谅你,你凭心说,我们对你怎么样?”

“很好。”慕云心里更觉得不妥,但还不知道这不妥之处究竟在哪里,只能先这样说。

“你能这么说,说明你也是明白事理的人,那有些话,我就直说了,”陈晓凤点点头,并不停顿的说下去,“那天早上你忽然没有来公司,老赵说了你两句你就说不干了,但是你来公司工作的时候,我们是有签合同的,合同约定是三年,现在你才干了两年半。当然,也不是不能提前解除合同,但是你辞职之前,应该提前一个月提出来,并且交接好手里的工作。我和老赵都不是不通情理的人,要是平时,哪怕你不遵守劳动法和咱们的劳动合同,我们也不是不可以通融的,谁家没有点为难的事呢,我们都能理解。但是现在公司是非常时期,你知不知道,因为你忽然撂了挑子,公司本来当天要和奕天集团签定的融资合同书没有如期制作完成,而拖延了一天的结果就是,现在奕天集团拒绝融资给我们,公司目前什么情况你清楚,这样就等于绝了所有的生路,工地上的房子盖不起来,晚一天交工要赔付一天的钱。”

“所以呢,您想说什么?”慕云打断了陈晓凤的滔滔不绝,她听明白了,陈晓凤一直提劳动法,提合同,提公司的损失,无非是被逼急了,想把责任全部或者说大部分,推到她身上来。

果然,陈晓凤说,“你也不是刚步入职场的年轻孩子了,我就直说了,其实我们也不想这样,但是你给公司造成的经济损失太严重了,我们和律师商量过,准备依法追究你的责任,今天我来找你,就是因为咱们以前相处得不错,所以先知会你一声,我们提的经济赔偿额度是五十万人民币,如果你能接受私下和解,那是最好不过。毕竟,等经了法院,人家查证下来,这次让公司蒙受经济损失和社会负面效应的钢筋事件和你有多少牵扯,我们千辛万苦跑回来的融资马上签合同了你却忽然弄出这样的事情究竟是有心还是无意,都查清楚了,怕不是让你赔点钱就能完事的,你儿子很可爱,年纪有这么小,要是你真进去了,他一个人怎么办呢,难道真让政府送去孤儿院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