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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这么闹腾了一个星期,两栋盖了三分之一的楼房爆破了,其他的楼还在建,但是这两栋楼重建的款项,却怎么也筹不出来,所以等回迁的居民就守定售楼处不肯离开。

这天早晨起来的时候,慕云就觉得浑身酸痛得不像样子,趁着小豪喝牛奶的功夫量了□温,38度,发烧了,白天在售楼处实在难受得说不出话来,只能托一个售楼小姐帮她买她常吃的一种感冒药,结果附近的药店又没有,只买了另一种,吃了之后整个人晕晕的,就盼着能早点下班回家好好睡上一觉。

结果临下班,偏偏赵宏博给她打电话,说是好容易约了一个可能帮他们度过难关的贵人,晚上请客吃饭,要她过去安排招待。

这是她秘书的本职工作,何况非常时期,她只要还喘着这一口气,就没可能请到假。

请客的地点按照赵宏博的要求,安排在一家装修顶豪华,菜价顶昂贵的淮扬菜馆子,赵宏博忙晕了,也没实现告诉慕云他请的是什么人,慕云只能琢磨着,按以往的惯例,拣贵的荤素搭配点了一桌子的菜。结果时间一到,看着赵宏博恭恭敬敬的陪着一个人进到包房的时候,慕云只觉得头顶雷声阵阵,什么是屋漏偏逢连夜雨,什么是马屁拍到马脚上,大约就是说眼前的这个情形。

她再怎么也没想到,赵宏博说的这个可能帮他们度过难关的人就是凤翔鸣,如果知道是他,即便赵宏博再怎么觉得这家淮扬菜的馆子才够气派,她也会死命阻止的。要知道,凤翔鸣对吃的很挑剔,虽然他的母亲是南方人,但是他的口味还是更像北方人的父亲,就爱吃味道浓郁一些的菜,酸辣的都行,最不喜欢的就是清淡的菜。再看看桌子上的情形,慕云几乎都能预见到今天这顿饭适得其反的作用了。

果然,从第一道菜端上来开始,凤翔鸣冷冷的瞥了她一眼之后,脸色就阴沉沉的,那些烹制得如诗如画的菜式在他面前转了又转,他连动一下筷子都懒得,只靠着椅背懒洋洋的坐着,对于旁边赵宏博的滔滔不绝表现得似听飞听的。

这样的局面不是赵宏博善于应对的,这会包房里还开着暖风,豆大的汗珠不时从他头顶滚落,可是凤翔鸣一点没有热的表示,他也不敢让人把空调关了,最后只能颤颤巍巍把酒给凤翔鸣倒满,试探着说,“凤总,今天我们也是略备薄酒,您看……这个……我先干为敬。”

赵宏博把一杯足有二两多的茅台喝下去,凤翔鸣却是连眼也没有眨一下,仍旧是沉着脸,不知道想什么的表情,这下,赵宏博是彻底坐不住了,直看陪在一旁的凤翔鸣的助理。

慕云冷眼看着,那个助理二十五六的年纪,人长得也很精神,当然那是和赵宏博比,脸上也颇有一副精明的样子,这会见凤翔鸣迟迟不出声,倒是开口说,“赵总好酒量,来,我再给您满上。”

这杯酒倒满,赵宏博又干了杯,那个助理也象征性的喝了一口,继而又倒酒,场面却有点主客颠倒的感觉。慕云虽然觉得感冒药的威力犹在,整个人头昏眼花的,但是也不好再干坐着,人家的助理敬过她的老板了,那么于情于理,她也该敬凤翔鸣一杯。

“酒不是不可以喝,但是喝酒总得有个因由吧。”冷眼看着慕云在自己面前已经很满的酒杯里又点了几滴酒,再看她熟练的举起酒杯看着自己,凤翔鸣心里的不痛快感觉越发清晰,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不痛快,只能归咎于赵宏博毫无诚意,请他吃饭,也不知道提前打听打听他的喜好,他不差这一顿饭,但是求人得有求人的姿态不是吗?当然,最可恶的还是慕云,别人不知道,难道她也不知道?

“今天很仓促,我们公司招待不周,这一杯,是请凤总您别见怪。”慕云被他看得说话时几乎咬到舌头,只能下意识的舔了下嘴唇。他要喝酒的因由,他人都来了,还摆出这样的姿态分明就是想看别人出丑,有理由没理由,估计这丑也是岀定了,索性把牙一咬,心一横,宏博地产也不是她慕云的公司,黄了大不了再找一份工作。

“既然招待不周,那就招待周全了,再劝我喝酒吧。”果然,凤翔鸣连碰都懒得碰手边的酒杯,就撂下了这么句话,然后施施然的站起身,一副要走的架势。

“凤总!”赵宏博觉得一个头两个大,如今放眼整个省城,能借他钱让他过这一关的人不少,但是他这些天伏低做小,腿跑细嘴磨破,也不过只在宋濂和凤翔鸣这两处看到了点曙光。

不过宋濂的秘书说宋濂出国考察去了,要下周才能回来,让他等等。这盖房子也和救火一样,哪里能等?所以现在也只有凤翔鸣了,他守在凤翔鸣的集团总部整整三天,总算在今天堵住了提前下班的“贵人”。这顿饭就是他翻身的惟一机会了,如果钱还借不到,他的资金断链情况就会更严重,到时候不仅拆了的那两栋回迁楼盖不起来,就是正常的商品房也要盖不下去了,如果真是那样,他这些年的努力就全付水东流了,所以绝对要在今天,让凤翔鸣松口,不惜任何代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