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服装企业放手谈何容易,哪怕索美职业经理人算是本地用得比较好了。叶知秋有了点好奇,曾诚从来不曾跟下属剖白过自己:“那您……你最想做的事是什么?”

曾诚微笑摇头:“再回头看,已经不重要了,时间和环境一样残酷,人留不住时间,又不得不适应环境。现在我放不下索美,虽然还是说不上爱这一行,还是觉得时尚是件荒谬的事情,可是做到现在,欲罢不能,就算给我选择的机会,可能我也会继续做下去。不过生活中有的事还是可以有选择的。”他突然话锋一转,“知秋,你不打算问我今天怎么会来吗?”

她抬起双眸看着他,“我想,今天大概不是一个巧遇。”

“当然不是,昨天老王有事给我打电话,就告诉我你今天会过他这里来。”曾诚十分坦然地说。

“我不知道该说什么好,曾总,我……”

“那么听我说好了,”曾诚镇定地看着她,“本来在北京我就准备对你说了。我离婚了,我一直喜欢你,如果你不嫌弃一个离婚男人,我愿意向你求婚。”

只听“呛啷”一声,叶知秋弄翻了茶杯,她手忙脚乱去扶,茶艺师赶忙过来,递毛巾给她,拿抹布擦去茶水,重新更换一杯茶上来,曾诚拉过她的手仔细察看,好在茶水已经不烫了,她惊魂未定地抽回手:“没事,我没事,对不起。”

“我吓到你了吗?”

叶知秋默然,她岂止是被吓到,她隐约猜想的当然远不及这个直截了当的求婚来得惊悚。

“我不是心血来潮,知秋,我也不想吓到你。我本来计划等我离婚这件事慢慢淡下来了再说,不过你太懂得撇清自己,不惜带男朋友给我看。我猜再不抓紧时间,大概就一点机会也没有了。”

第25章

叶知秋第二天清早带了销售经理匆匆赶往b市,她头晚失眠,虽然化了妆,仍然看得出脸色不好。上车后,叶知秋坐在后座,本来她早已经习惯出差奔波,一般能在车上补眠,但她闭上眼睛,昨晚在茶楼的情景就不免盘桓脑海了。

事实上,昨晚接下来他们交谈得并不多。她好半天才从失语状态中恢复过来:“我……确实很荣幸,可是抱歉,曾总,我有男朋友了,目前我们相处得很好,所以我没办法再考虑您的这个提议。”

曾诚并不为这个拒绝所动,他保持着语气温和,条理清晰:“你们交往没多久吧,去年年底你才和男朋友分手,又换了一个让你忙得大概喘不过气来的工作。你这样认真的个性,和任何人重新开始都会用一个长时间来下决心,我想你和他,应该远没到谈婚论嫁的地步。”

她再度哑然,曾诚的确很了解她,然而知她如曾诚,大概也不可能理解分手的绝望、分手后的孤独和新工作的压力对她的影响。她怎么才能解释清楚,在她几乎已经喘不过气来的时候,一个男人以不容拒绝的姿态占据了她的心,虽然她对这样的占据会持续多久毫无把握。

“我当然也可以老起面皮来一步步追求你,不至于弄得你这么意外,知秋。可是我才离婚,你又一向洁身自好,太爱惜自己的名声,肯定不愿意成为别人议论的对象。所以我直接把我的底牌给你看,你不用马上答复我,我可以给你足够的时间作选择。”

“可这不是一个花时间想想就能做的选择啊。”面前的男人声音平和,耳边的古筝乐声如行云流水,她却有点急了,“我怎么可能把您列成我的选择……”她懊恼地打住,自知这话说得很有歧义。

他清瘦的面孔上神情始终平静,甚至略带点自嘲地笑,“春节时我给你发短信记得吗?当然,你值得更好的。象我这样大你九岁,又有过一次失败婚姻的男人,对你也真说不上是什么好的选择。但这么多年来,你是唯一让我心动的女孩子。我没有更多的东西可以给你,只能把我的尊重和诚意先放到你面前。”

叶知秋蓦地抬起了眼睛:“曾总,我自认从来没让自己搅进人家的婚姻里面,更不敢承担让人婚姻失败的罪名。”

“你甚至连要筹钱和男朋友彻底分手都不肯跟我说,又怎么会和我的婚姻破裂有关系。我和易昕,是另一件事了,她可能有很多理由不原谅我,但她和我一样清楚,我们从去年开始商量离婚,不是因为你或者其他女人。”

“我必须说一声谢谢,曾总。对一个女人来说,求婚意味的诚意我很清楚,尤其这份诚意来自我一向敬重的您。可是,甚至连婚姻也不能保证两个人走到永远,我和您一样,都亲身经历见证了这一点。所以,如果仅仅只是一个婚姻,对我的吸引力并不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