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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说,这是散伙饭。因为吃完这个饭,千寻就该去外省了,我们终于各奔东西了。

我说这句话弄得饭桌上的人都很伤感。葫芦爸的案子判下来了,死罪,缓刑两年。葫芦、葫芦妈和葫芦爸一起进了监狱,还有葫芦家曾得到过他爸恩泽的亲戚。

这是市里十年来的一宗大案,所以走到哪里都能听到市民热烈的议论声。

而我,在已来临的冬季里,突然不可抑止地伤心起来。

千寻临走前,米楚我们三个去监狱里看了葫芦。他的头发被剪得短短的,不过是一个月的时间,他的眼窝已经深陷,一点都不似牢外的那个风流少年。

看到我们时,他对我们无奈地笑了笑。

他一笑,我就哭了。

2008年,c市郊区的监狱里,我想所有的狱警都会记得那样一个女孩,穿着白色羽绒服,戴着红色绒线帽,站在探监室哭得撕心裂肺。她的身边,有曾陪伴她一起度过青春岁月的男孩女孩。

他们的故事一开始是一出欢天喜地的喜剧,到最后却变成一出默剧、悲剧、惨剧。

[3]我很好,那么你呢?

千寻说,洛施,这几年,我像一个局外人一样看着大家吵吵闹闹,分分合合,我总觉得你们是一群没长大的小孩,而我,已是一个成熟的人。可是,不知道为什么,现在一想到要离开你们,我就特别想哭。

我安静地微笑着看着她,我想告诉千寻,我已经哭不出来了。

可是,离别的车站,我说不出任何话,我觉得自己的心里流动着万千悲伤。

千寻说,我和大家都没有走得特别近,也没有特别远,谢谢你,洛施,如果不是你,我不会知道,除了读书,世界上还有这么多稀奇古怪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