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溪川的笑容突然僵在脸上。
“说你妈妈病了。”明樱强调了句中的“你”字,然后安静地看着她等待解释。溪川却没再说话。
“你说过你和你姐是双胞胎……”明樱试探道。
溪川从后排取过矿泉水拧开,大口喝起来。
“没有理由用‘帮我转告溪川,她妈妈病了’这种措辞的。”
“明樱!”溪川打断她,把脸埋进臂弯里。许久,颤抖的声音才从下方蒸腾上来:“不要再问了。”
淡薄的日光逐渐从厚重的云层中泻出来,打在两个各怀心事的女孩身上。她们的神情如出一辙。
[八]
理容院二层透明的玻璃窗外,干枯的树杈像破镜上的裂痕将灰色的天空分割,视界被一根长长的旧电线横贯了。
水声在耳畔喧哗。
溪川闭上眼,那根电线的线条却依然滞留在视界中央。
曾经也又单纯又天真又可爱,和那个年纪的大多数女孩一样,鬼灵精怪,懒散又贪玩,爱臭美爱翘课爱恶作剧,做事没恒心,花钱没节制。
和大多数女孩不一样的是,小学起就一直挂着“三条杠”,只运用二分之一的努力也能将成绩维持在前三甲,始终被女同学羡慕着被男生们憧憬着,唯一苦恼的事情是八百米长跑总不及格,但幸好冲体育老师撒撒娇就能免去重跑把成绩改成合格。
可是,当眼睁睁地看着至亲至爱一次又一次抛下自己离去后,那个无忧无虑的女孩终于丢失了她所有的从容,变得敏感、悲观、缺乏自信,变得计缴所得害怕付出,变得一开怀大笑就感到惴惴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