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泽没敢侧过头直视男生,从这个角度来说,声音像是顺着伞柄长出来的,在水汽中显得有点含糊。
“没有。”
“哦。”男生沉默了一会儿,开始重启话题谈起自管会的种种逸事。虽然述说者极力活跃气氛,但倾听者却很遗憾地并没有感到有趣。起初还会迎合几句,渐渐觉得烦躁感不由自主不可抑制地暴涨出来,就想化学实验课做的浓硫酸脱水实验一样。
多孔的、黑色的物质逐渐膨胀,仿佛发酵中的面包。
带着无法逆转的无奈。
头转向另一边,无效。
掏出手机来发短信,无效。
张望出租车驶来的方向,无效。
什么都做了,男生却好像完全不能领悟,心无旁骛地自说自话。以至于颜泽看见好不容易驶来的一辆空车,像逮住救星,连声音都跳跃起来:“啊——季霄,车来了。你先走吧。”
男生回过头看见已经被女生伸手栏下来的出租车:“噢,真的。那我先走了。再见。”
“唔,再见。”女生将男生交过来的雨伞迅速收起来,从车窗里递进去,“你拿去吧。”
男生握住伞柄感谢地一笑,出租车启动了。
居然没有注意到,女生唯一的笑容是在车来了的那个瞬间。所以也就更不可能注意到,那笑容随着出租车的远去而逐渐变成收进云层的日光。
雨很小,细细密密,但衣服也很快潮湿起来。
如出一辙的细节唤回了遥远记忆中那个相似的场景。同样的地点,同样的天气,不同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