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错,由此可以很容易推断出,那首曲子的作者并不是薄雪。”雷胤也承认她的推断是正确的。
麦溪又陷入了深思,疑惑地看向雷胤,“可是,如果曲子不是我母亲做的,又会是谁做的呢?线索似乎又扩大了,没有头绪。”
“不是扩大了,而是缩小,溪儿,你再仔细想想,将前后的事情都串联起来好好想想。”雷胤没有急着说出自己想到的结论,而是继续引导着她。
麦溪黛眉轻轻凝了凝,思路又逆着开始流转,渐渐地,回到了当初的那本日记上,一时间,母亲的脸与薄姬的脸相互交映着,还有当初薄姬对她说过的话、做过的事……思路,顿时停在了第一次听到那首禁曲的时候!
陡然,原本混沌不堪的眸光像是得到了启迪,心中的一点亮在瞳孔间骤然爆发,然后瞬间点亮整个眸底,像是曦日穿透暗夜的阴霾似的——
“暂且将大哥的因素剔除,我想到了薄姬,那个曲子是她给我的,现在想来,我终于明白她当时这么做的目的了。”她急切地看着雷胤,舔了舔舌头,“胤,其实薄姬早在我之前就去过香港公寓,她见过我母亲的日记!”
雷胤的眉宇下意识蹙动了一下,但也没发表任何意见,说了句,“继续说下去。”
麦溪见他的表情并无异同,也放心地继续说道:“前几日,我见过薄姬,她跟我说了见过日记这件事,虽然没有提到曲子,不过前后因由我再仔细想了想,不难推断出这样一个结论:她是在母亲的日记中发现了这个曲子,也许是夹在日子中的,后来她拿走了,再后来,她将这个曲子交给我,表面上看似无心,实际上她也只不过是想借着这个曲子让你对我产生误会。当然,她绝对不会想到,这个曲子根本就不是我母亲做的,也自然不会对我说出实情,就算是前两天再见面,她也不再提这首曲子的事情。”
“嗯。”雷胤微微一点头,心神深沉,令麦溪看不穿他是如何想的。
“接着你会想到什么?”
“唔……”麦溪用手擎着下巴,眼珠子咕噜噜转了转,“问题还是出在那本日记上,你还记得里面的那张祝福卡吗?上面除了一首词外,还有一个人的落笔签名,对,就是依嘉蒙!我总觉得我母亲与这个叫依嘉蒙的人有密切的关系,说不定,真正写这首曲子的人就是依嘉蒙!”
说到这里,她小心翼翼地看了一眼雷胤,轻声问道:“胤,你……是否听我母亲提起过依嘉蒙这个人?”
之所以要小心翼翼,就是怕万一这个叫依嘉蒙的是个男人,那么雷胤会不会心生芥蒂?还有,他始终是了解母亲多一些,说不准又冒出一个连他都不知道的人出来,那么,他是不是又会痛恨她母亲?
雷胤调整了一下姿势,揽过麦溪的身子,低低开了口,嗓音却略显无力——
“我虽然没有听薄雪提到过依嘉蒙这个人,不过,我知道这个人是谁。”
麦溪一愣,“依嘉蒙是谁?”
雷胤深叹一口气,沉遂的眸光跃过一抹痛楚——
“依嘉蒙就是——我母亲!”
“啊?”麦溪像是听到了天下最不可思议的事情一样,震惊住了!
依嘉蒙是他的母亲?天哪……
她想破了脑袋也没想到的结果!
“这、这怎么可能?我母亲和你的母亲……”一时间,她的大脑凌乱一片。
“溪儿,我可以肯定地推断出,那首曲子的作者其实我的亲生母亲!”雷胤的声音虽然平静,不过仔细听上去也略显有些波澜。
“我……不懂。”这个消息对于麦溪来讲有点太震惊了,一时半会儿她还理不清这个关系,更别提再仔细分析下去了,只能怔怔地看着眼前的男人,听着他继续说完推断出来的结论。
“其实很好懂。”雷胤轻抚了一下她的长发,见她那双略显惊慌的美眸,笑纹中多少带了点苦涩之态,“还记得丘吉院长的话吗?他说过,薄雪曾经问过他,雷夫人是怎么死的?这说明,薄雪其实是与我母亲认识的,如此关心我母亲的死亡原因,证明她们两人的关系并非普通这么简单;其次,在薄雪的日记中出现了我母亲的题词,虽然我没见过母亲,不过,她的字迹我认得,后来,薄雪教会了我这首词,现在想来,一定是她早就将这首词熟读于心,这也证明了她们两人的关系匪浅;第三,其实我母亲是喜欢音乐的,有关这点,我曾经听继母偶尔提及过,如此一来,就不难理解了一件事——就是我母亲当时怀了我,却患有产前忧郁症,于是她便找到了丘吉医生,而丘吉医生建议多听听音乐这样可以舒缓情绪,于是我母亲便创作了这首曲子,实际上,她是想将这首曲子送给我!正如谭褚钧所听到的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