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那块地上来回走了几步道:“那时候我还小,记得这边上还有一排土坯墙,一些棺材板就被架在墙上。”他又指着那头顶的梧桐树道:“这两棵树上当年各有一只老鸹窝,有一对白老鸹住在上头,听说每次它们一叫就总会死人。”
“查先生还记得这些,”那边一个围观的老头道:“哎,要说当年这块地我们晚上走路都宁可绕个大圈儿。现在的这些后生啊真是无法无天,怎么能在这地方修房子呢。老古话说的好啊,哪怕不敬苍生,你也要敬鬼神啊!”
第二天,从山上下来了两辆挖机,就照着查文斌所说的位置往下刨。大约下到了一米深处,便不断有一些棺木和骸骨出现了。它们被成排成排的码放着,层层叠叠之多让人头皮发麻。
这些棺木大多都是一些没有上漆的薄皮棺材,这种棺材价格低廉,最是适合义庄这种地方使用。
“拉到外面集中用火烧了,”查文斌吩咐超子道:“烧完之后的骨灰留着将来移到太平观去,既然选了人家的地,就要给人做好善后。”
挖机的清理一直持续到了傍晚,旁边两台卡车不停轮流的负责清运,倒也算有条不紊。这些棺木都是平民,文管局马科来做了个登记便走了。在天黑之前,河图把查文斌给接回太平观吃饭,只剩下一台挖机则还继续工作着。
临走前,河图打招呼道:“牛师傅,差不多也到点了,您看着自己掐时间收工。今天干的活儿有点晦气,等忙完了,回头我给兄弟们一人包个大红包。”
“童老板,那么客气干啥,你就放心去吧!”
挖着挖着,一铲子下去就碰到了一块硬硬的东西。现场打着探灯,也看不清,只当是一块石头。那机械爪何等的力气,朝着那“石头”又扒拉了一下,掀开那石头下方露出了一方朱红色的大漆棺材。
那漆面油光发亮,灯光下光亮如新,更为重要的是,在这层红色大漆上还有一层描金的花纹。
现场还是有不少端着饭看热闹的村民,有上年纪的人认出外面这层石头叫“椁”。但凡能用得上椁的都不会是普通人,加之那具考究的棺材,那个挖机司机动了心。他们常年干工程,从地下刨出个点什么东西来是常有的事儿,于是便和那卡车司机使了个眼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