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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就说说你为什么要离家出走?”她并不放过我。

“你离家出走过吗?”我耍花招。

“没有。”她说,“或者也可以说,我一直漂泊。”

“为什么?”

“因为那个家不是我真正意义上的家。”她说。

“那么我也一直漂泊。”我说。

暴暴蓝沉默几秒后说:“听首歌吧。”她替我放起林忆莲的《灰色》。很老很老的一首歌,那时的林忆莲声音里有一种寂寞的尖锐,不停地喊着:灰色,喔喔喔喔……喔喔喔喔喔……直喔得你喘不过气。暴暴蓝在那样的歌声里对我说:“七七我不逼你,不过你要是有想说的话,可以发到我信箱。”

我答应她。

在网上晃了两个多小时,我觉得闷了,于是离开电脑到露台上透透气,我的房间里有个很大的露台,抬起头来天空可以一览无余。这是我最满意的地方。林涣之的房间没有动静,看样子他还没回来。

但是很好,他不来打扰我。虽然他对我的放纵,已经到了我自己都不好意思的地步。

我却忽然不知好歹地感到莫名的腻烦。这样的日子,不知何时会是尽头。如果真的出去读书,是不是就可以解决一切。不不不,也许我所要的,并不是这些。我最大的痛苦就在于我永远都不知道自己最想要的是什么,这不仅是痛苦,简直是悲哀。

我回到房间拨通了林涣之的手机,他过了很久才接,问我:“七七?有事吗?我在开会。”

“没事不可以打电话吗?”我说。

他在那边沉默,感觉很容忍的样子。

“有人说你胃疼。”我又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