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不清是哪根神经在闹独立。
逃回书房后,脑子里出现了奇怪念头:风间在面对整天腻着他的程司时也是这种心情吗?
——看不见我心里大片大片阴影的你,毫不设防地绕在我身旁,张扬地享受着无知的幸福。
应该就是这样吧。
心里怀着这样的想法,就像完整的路面中嵌进了石子。
逐渐地,夏树和父亲都极少交谈了。起初父亲以为是因为高考压力太大,等他在女儿三番五次的情绪失控后明白了她对亲生妹妹的来临多么不欢迎,脸上不可抑制地流露出失望难过的神色,夏树只是假装没看见。
隔阂一直存在到夏树过十八岁生日。
十八岁生日的那天傍晚,吃完蛋糕后,父亲陪夏树下楼散步,两人走到附近的河边,夏树站在偶尔才有汽车开过的石桥上休息。父亲膝关节不好,就近找了块写着“xx浜”的石碑坐下,从外套口袋里掏出一个旧的黄信封递给她:你妈妈写的,让我在你十八岁时转交你。“
夏树没想到妈妈有心给自己留下遗书,有点吃惊,接过来取出信,写得很啰嗦,全篇其实用一句话就能概括,女生耐住性子读完了,抬起头看向父亲:“你看过对么?”一开始就注意到,信封没有封口,也没有曾经封口的痕迹。
“你妈妈下葬后。”
那是很久很久以前的事。
很久很久以前,你就看过这样的信,却从没有一丁点怀疑,一丁点异心。从来没有把我遗弃,将来也不会抛下我不顾。
女生哽着喉咙问:“爸爸你觉得我像你女儿吗?”
“你是我女儿。”那个“是”字听起来无比清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