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此,在耳根至颧骨的地方,留下不可抚平的伤疤。绿绮时常都对着镜子嘲笑自己,笑自己用错了心,笑自己被这人世间的情爱捉弄,笑自己愚昧无知。
她起誓,再不为任何男子动情。
可是,白夜寻,偏偏爱了她。
白夜寻这样的男子,二十出头的年纪,原本有巍峨的斗志,亦有气吞山河的魄力。可是,临昭国囚禁他两年,他的气概,便在这两年犹如江河一泻千里。他每日的生活,竟是与诗书为伍。他用他读过的万卷书,对绿绮表明心迹。
愿得一心人,白首不相离。
绿绮只说,三皇子的美意,我无福消受。
很多时候她更愿意将自己摆在姐姐的位置,看这个比自己小了三岁的男子,如何惆怅,如何优柔,如何慨叹生不逢时命运多舛,如何惋惜落红有意流水却无情。她希望他是成就大事之人,而不想金苑国的江山败在他的两个卑劣的兄长手中。
说来也是奇怪,短短半年时间,不仅大皇子在一次出征的途中暴毙,二皇子亦是在沙场被乱箭射死,而年幼的四皇子尚在襁褓之中,这局面于是顺理成章的将白夜寻推上储君的位置。
白夜寻无可奈何,慕容锦却是精神抖擞。白夜寻看不出慕容锦不过是假惺惺的将他捧上了天,所谓的鞠躬尽瘁,掩盖了他的别有所图。是他设计暗害了两位皇子。他要将白夜寻推上天子的宝座。然后,以功臣,以元老,以心腹的身份,做白夜寻跟前的一名谗臣。在他看来,白夜寻,比任何一位皇子乃至当今的天子都更加适合做亡国之君。
慕容锦不是金苑人,亦不是临昭的人,他出身于帛郎。
谁都不会想到,慕容家族,曾说要为白氏的江山鞠躬尽瘁死而后矣,却原来是帛郎国兼吞天下的最大一颗棋。他们做了很多的事,可以不畏惧金苑国的疆土如何扩展,军队如何强大,因为他们等的,就是慕容家的人取得皇帝信任并委以重任,继而掌握天下兵马大权的一天。然后,他们倒戈相向,同帛郎国的军队里应外合,颠覆这苍茫大陆上最后一颗绊脚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