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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色的高三。花儿开放鸟儿依旧在歌唱。

她在一次测验中挫败,于是流言四起。就像被狗仔队揪到暗地里拍拖的明星,百口莫辩,难受得很。

他经过她的桌子,五指在她面前来回晃动。她抬头看他,就听见他说,今年你的蜡烛可不要又做多了用不完哦。我已经没有巧克力送你了,我妈妈知道我不爱吃,就再也没给我买。

她打一个寒战,表情都要僵硬,睫毛上缓缓积聚起一小朵潮湿,迟迟落不下,就在这春寒料峭的风里,等待一场凝固成霜的浩劫。她惊觉自己心上豁然裂开的口子,火辣辣地疼,却没有发现对方一张忧伤枯萎的脸。

沉默,良久。

她终于摆出顽皮的笑脸。别过头看见窗外刺眼的蓝。她说我怎还有这闲心去做蜡烛,不过你家里再有吃不完的巧克力,你仍然可以塞给我。

于是顾左右而言它,逃离,再逃离。结果柳树抽条,一场幻觉终了。

很长的时间,她不再正视这段说不出口的忧伤过往。没有做好的蜡烛,连同曾经装过巧克力的盒子,就在阳台上破旧的樟木箱里,小心翼翼躲避她的目光。

大一的寒假,她回家看见翻修一新的屋子,从前堆满杂物的阳台变得整齐。她彻头彻尾地找,才听说那些旧物早被埋进了垃圾站。

难形容的五味穿凿着,从胃里跑进心里。她知道,过去的,将再不能回。

但她却不知道,在那个装巧克力的盒子底部,有他亲手标注的,白色情人节,以及他温柔地仔细地署名,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