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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没有谁,真的不想要爱情。鸢尾那样说,是因为让她扑身进去的,爱情尚未到来。亦不是毛头小子日暮。

临近高考的那段时间,众人越忙,鸢尾越闲。时常和日暮在学校对面的茶餐厅喝冷饮。日暮说,你该回教室上课了。你该回宿舍温书了。

鸢尾一律say no。

我自认不是好高婺远的人,临阵磨枪,亦未必来得及。倘若读书是为了一个好的生活,好的生活是为了开心,那么,我现在就很开心。

我听过这个故事。日暮说。你要做那海边的渔夫么?

至少不是海边的卡夫卡。

他们扑哧一下都笑了。那是记忆当中鸢尾最清冽的笑容。

【每首歌,偷偷记录我,无端端记录你,往事良多】

可是,当回忆回到这里,在母校谋得一席立锥地,他要找寻的,他倾慕的年轻的音乐女教师已经辞工,离开了这座小县城。

回忆空了。

忘记一个人是需要时间的。更何况是一个以女神的身份出现在自己幼小的生命里,催使自己一路朝着她前进的人。那种突然被架空的感觉,像飞机在云端失事。

自此,在回忆的眼里,大段大段的时间,没有任何人。

高三。不再有历史课。

珊瑚要看见回忆,只能在每周二和周四下午,阳光落在走道上的时候,看见他抱着课本和讲义,从教室的窗前经过。

因为座位是每周轮换的,终于有一天,珊瑚坐到最接近窗口的那个位置,近距离看到回忆的时候。回忆也看到了她。

大家正在上自习,教室里有嗡嗡的窃窃私语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