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明明是孽。

我想,我不该去想。

新入宫的丰腴女子,姓杨。众人都说,这女子精通狐媚之术。因为她,李隆基已经数日不曾来看我。即便是来了,匆匆的一番诉说,匆匆即走。

他说,朕近日公务繁忙。

我仍是和往常一样,笑言,皇上记得臣妾就好,不必刻意奔走。龙体重要。那一瞬,我从他的眉目看到愧疚。我希望他始终怀着这样的心,他便可善良待我,但我却又不想他如此愁困。他毕竟是我拥戴的关心的人,我朝夕相伴的丈夫,唇亡齿寒,我一心只想他好,已不去考虑这当中是否有爱情。

我始终都是渺小的谦卑的女子,而已。

求安身,求善待。

因为杨妃,我被迫迁入阳东宫。虽依旧堂皇,却过于幽静,形如冷宫了。李隆基很久不来看我,久到我以为他或许将我忘记。我对着天空发呆过一日,在园子里看花瓣凋落又一日,一日复一日,无聊得很,寂寞得很。

李业偶尔来看我,常喜也来,都不是太从容。毕竟后宫乃是是非地。我对他们说,不必再来。常喜嘴拙,憨笑着,只说,不碍事,不碍事,我听得心里发酸。李业则是桀骜的,他的笑容优雅如同山谷里的兰花,神秘如同冰川中的雪莲,他的人像是草原上一匹奔驰的野马,他说,我想来,是一定要来的。我险些就傻到问他为何会想来。话到嘴边,心里一颤,生生的都咽了下去。

倘若他就此不来了,你当如何?李业突然问我。

我想了想,反问,我有得选择么?

我别无选择。譬如李隆基瞒着杨妃偷偷的传诏我,我们像见不得光的两件贼赃一样摆在床上,分明蒙了羞,却强颜欢笑。

我说,陛下今日真真是给了臣妾一个太大的惊喜。

李隆基揽着我,门外的高力士却慌张进来,狼狈说道,皇上,贵妃娘娘来了。身边的男子连鞋也顾不得穿,命高力士带我藏入夹墙。我心中羞愤,但吭不得声。听那骄横女子嚷嚷着问,梅精在哪里。

李隆基笑曰,爱妃可是做梦,此处何来的梅精呢?

我怔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