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嘉,对不起,我不该发这样大的脾气。是我误会了你。”

从嘉揽着我的肩膀:“我怎会跟你计较这些,眼下最重要的,是让你离开这座废园。”

“不,从嘉,我不离开这儿,”我坚定地望着他:“偌大的金陵皇城,惟有那些被视如冷宫的地方,才是最安全的。从前我想离开,是因为我希望能一直在你身边,我怕你见不到我,怕你会忘记我。但如今我明白你的心意便足够了。更何况,我这样的出身,是不该与你靠得太近的。”

从嘉有些急了,他说:“霓裳你为何至今还不明白!”

我截断他:“不明白的是你,你的霓裳会成为别人攻击你的最好的道具。况且太弟的封号一旦撤消,立储便是早晚的事情,如此紧要的关头,你更不可有半点的差池。”

“三皇叔不是已向父皇进言,拥立大皇兄为储君么?况且我原本就不想做什么太子。”

“但皇上对你青睐有佳。”

“我既然不愿意做,又何须顾虑太多。”

“燕王为人尖刻多疑,且城府很深。你三皇叔不但辞去太弟的封号,还上书请求皇上改立燕王为储君,这其中的曲折,你难道没有怀疑?”

从嘉缄默。

“那么,你四皇叔齐王景达呢?一直以来,他与燕王势如水火,明争暗斗,不也是觊觎皇位?你那些叔父兄弟们,只怕是没有一个不想做皇帝的。你以为你不争不抢便能置身事外么?对他们而言,任何一个人的存在都是威胁。皇宫里是没有井水不犯河水一说的。”

从嘉先是怔怔地看我,随后清浅地笑开,他握着我的手说:“你看我虽为皇子,懂的还不及你多,我是更不可做皇帝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