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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板上躺着一个男子。没有光,我看不清他的模样。手碰到他,只感觉僵硬和冰凉。我几乎要失声喊出来,院中的火把却突然亮起。很多人,捕快和衙役也来了。

人群中我看见燕凉,完好的整洁的燕凉,眼睛里有些东西终于还是没有掉出来。我长吁一口气,如释重负。回头才看清那男子不过是一名普通的家丁。

捕头挺直了胸膛对我说话,他说秦伤伤你犯案累累,如今总算人脏并获。我望着燕凉,他却躲开我的目光,不置一词。

我讪笑,低头看见自己的衣裳和鞋子都染了血,连手指也殷红。它们像花儿似的,开在我的皮肤上面,哀婉而妖娆。可是——

我的心骤然一紧。

那家丁分明已死去多时,怎么还会有如此多的新鲜的血液?

我语塞了,笑容凝结。弓已然拉开,箭在弦上。我再一次看向燕凉,他却仿若置身事外,面色冷凝淡然。倒是他身边的家奴,指着我,厉声呵斥,说我害死了他的老爷和小姐,应当就地正法,万箭穿心。

我不逃。因为燕凉不信我,就算我逃去天涯海角,也不过是从一个圈套,进入另一个牢。

一个我为他画地而成的牢。

[十一]

檐角的风铃叮当作响,像是女子呜咽的惆怅。两个衙役拿了枷锁,将伤伤的手脚都束起来。伤伤像一只呆板的木偶,任凭他们摆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