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对着别的女人时,什么招都能想得出来,不就是钱的事儿,有钱就有一切。
对着她时,我知道行不通。
她这人特倔,一旦倔起来,那是软硬都不吃,怎么说也说不通,金银珠宝不能买她欢喜,左不是右不是想要讨好她更不是,一句“那些都很好,我却偏偏不喜欢”,就能把我给堵死。真是十头牛也不一定能够拉得回来,很多回儿都把我搞得躁到没了脾气。
她就是这么有能耐的。
我心里边儿数了数,她真是没少让我气到。
但她也有让我高兴的时候。
美国培训那会儿,她往回家的路上跑,一抬脚就给踢飞了易拉罐,还不忘记比了个胜利的手势,瞧见我目睹全过程,她跟作贼一样心虚低头,我闷着笑了半天。申城那会儿也算是两人行,她还给我去买内裤,尽管是被我给使唤的,瞧她又害羞红了眼,还真是有意思。我们还一起去过离春城不远的古城,牵着手走在巷子里,那一方一方的青石板,踏着苔藓慢慢走,农家里吃了饭再一起坐在巷子里看夕阳,特别安详特别安宁。
等头发都白了,牙齿都掉了,我老的直不起身,她也老的皱了皮,我还和她这么坐着一起看夕阳。
如果这么一直到老,也是好的。
她是我生命里,唯一的光。
(九)
真要算账,其实我欠她太多。
她要一个简单婚礼,我没有给她。她要一个孩子,我也没有给她。最后要离婚,我还是没有给她。什么我有的,全给她,没有的,只要她要,我也全给她。那天在民政局,我也想过就此放了她,从此就不断的干净。可我中途又改了主意,我就是这么善变。瞧着她离开,突然间想到一句话:我给你最后的宠爱,就是手放开。可是为何,就连这最后的宠爱,也没有做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