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公子的棋下得不错,改明儿有空,我们再切磋切磋。今儿个就到这里,还有正事要办。”雷绍衡幽幽笑道。
沈逾安闷声不语,绷紧的脸部线条,桌子下握紧的双拳,证明他的不甘。
沈乔对棋艺没有研究,本身并不懂得,只是瞧见这样的情形,也知道他们是输了。
雷绍衡闲情逸致地品茗,开口喝了一声,“动手!”
四周等候多时的男人立刻应声,早就取来搁置在一边的工具全都拿在手中,上前就要挖坟刨地。沈乔大惊失色,歇斯底里地叫嚷着住手,但是无人理睬她。眼见着墓地的泥土被挖开,沈乔急得红了眼眶。
沈逾安漠漠说道,“雷先生,真的不能相让吗。”
雷绍衡把玩着手中的茶杯,沉声说道,“一言九鼎这四个字,我想沈公子应该听过。”
“全都给我住手!”余光瞥见铲子已经挖开泥土,沈逾安大喝一声,他的吼声冷冽,那些人纷纷望向他,见他神情阴鹫,又见雷绍衡举了手便作暂停。沈逾安站起身来,他走到雷绍衡跟前,离了大概有一米,低声下气地说道,“雷先生,这是我们家的祖地,能不能相让。”
雷绍衡翘着二郎腿,微笑说道,“这么说话真不方便,还要我仰着头。”
他话中有话,沈逾安自是了然明白,将心一横,屈膝跪在了他面前。
他突然这么一跪,让沈乔大为辛酸悲伤,再次哭了起来。
蔚海蓝瞧着这样落魄潦倒的沈逾安,心中一点波涛也不起,那是不可能的。
沈逾安就这么低着头,他的声音愈发的沉,仿佛要沉到泥土里,卑微地请求,“雷先生,请放我们沈家一马。”
雷绍衡并没有立刻应声,依旧在品茗。而他的眼前,隐约浮现起当年,随后历历在目,而他在微笑。香醇的茶水也忽然变得没有味道,他的手指握着杯壁,茶水在杯中晃起涟漪,久久都不出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