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感到心灰、心冷。
而那时,皇宫里的圣旨竟悄悄地传了过来,要桑追进宫见驾。
这件事情,桑追没有告诉封明桀。她骗他,说自己有吃斋的习惯,要到城外很远的庙里去住上几天。封明桀丝毫没有怀疑。
龙楼凤阁连霄汉。
迂回的阁道,仿佛通向未知的深渊,高高在上的帝王,两眼放着精光,如同吃人的恶狼。桑追盈盈的叩首,道,皇上这样做,实在是为难了民女。
雏厉故作惊诧,为何?
民女已是有夫之妇,亦非坊间的歌妓,皇上若是想听民女唱曲,不妨将民女的相公也一同邀来。相公平日里熟读典籍,兴许能给出皇上一些治国的意见也未可知。桑追说罢,雏厉狠狠地拍了龙椅的龙头,道,原本就是浪荡轻佻的女子,竟然在朕的面前扮出三贞九烈来。
什么?
桑追眉心一皱,皇上何出此言?
哼,朕上次微服,柳甄得侍郎大人的引见,和朕同桌对饮谈诗赋,论起京中民女,朕便提了你,是他为了讨好朕,说自己与你有些交情,可为朕引见。朕便说你亦是出自名门,怕你性子倔不肯见。他却说你原本就有过一些私下里见不得光的事情,说朕根本就无需顾忌。
他,他真这样说?
那大约是桑追听过的最恶毒最绝望的话了。高楼对饮,渔舟畅谈,历历往事,都在一个又一个破碎的气泡里回放。
她呆若木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