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浓烈的爱意弥漫了她的眼睛,那背后,忽然涌出一股杀机。

她对自己说,明月不能走,明月爱砚笙。

泯灭?如梦

小暑。清晨。雨前龙井。白色锦帕。和一个趴在地上喘息不已的女子。谁都知,狸猫换太子的戏,到了尾声。

如梦,或者应该说,明月,软软地趴在地上,茶里的毒已经浸透了她的五脏,她只是安静地趴着,面上还有笑意,双眼死死地盯住官砚笙的鞋尖。

官砚笙没有止住泪,颤抖着声音说,你不是如梦,如梦是不会喜欢面人的,她天生就对油彩的味道敏感。你,你到底是谁?她很费力地仰起面来看他,说不出话。官砚笙的眼里有张皇的怒火,他说是你杀了如梦对不对,后巷的那具尸体是如梦……如梦是你杀的……你到底是谁?

她始终没有开口说一个字,没有告诉官砚笙她是谁。但她其实知道,她错了。

没多久,扬州城便传开了消息,说官家少夫人因为突发旧疾,已然暴毙。

官砚笙在灵堂前坐了三天又三天,他甚至不知道,自己悼亡的,究竟是如梦还是明月。事实上,当明月对如梦动了杀机,她便邀她来家中相见,假意哀求她不要抢走砚笙,可是如梦看出了端倪。她趁着明月不留神的时候,将彼此的茶杯对调,就这样,明月不知觉竟然喝下了自己落在茶水中的毒,让如梦以为,她总算拿回了属于她的东西,她的丈夫官砚笙。

她一直都那么爱他。

但如梦怎么也没有想到,自己离开杭州虽然大难不死遇上了赛华佗,却最终死在她心爱的男人手里。当她看到面人,事实上她是强忍了心头的不适,她以为官砚笙并不知道她讨厌面人,以为他之所以送她一个面人,是因为明月喜欢,她想让这三年的繁复一笔勾销,让一切都看似不曾发生,让官砚笙无所置疑。偏偏阴差阳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