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鞋和前襟都沾了血。表情亦是仓皇。也不知要从何说起。

惟有沉默。

就像梦魇里张开嘴却喊不出声音的逼仄压迫。她摇头。只是摇头。跟着就有弟子指责她的来路不明,她孤僻不合群,甚至说她也许是邪派的奸细。江舒娅挥剑抵上她的喉咙,道,“你若不给出合适的理由为自己辩驳,就休想走出这个门口。”

“师傅。我没有。”

绿翘带哭腔的望着江玉麟的背影。她所崇敬所仰慕的一代武林豪杰,此时连正眼也不给她,而只是抱着奄奄一息的妻子,替她推血过宫,以内力护住心脉,希望还能挽回一线生机。

“师傅。我没有。”

绿翘重复。不断的重复。可是那鲜血,那凶器,再加上闪烁的言辞,似有隐瞒的慌乱神态,就越发增加了她的嫌疑。那些山庄弟子大概是报仇心切,也或许是迫不及待的想要立功,突然地,拨开剑冲着绿翘呼啸而来。

“师傅。我没有。”

即便在刀光剑影生死相搏的间隙,绿翘依旧斩钉截铁,一个字,一个字的,仿佛在牙齿里咬碎了再狠狠的炸开。

“那你是如何逃出来的?”凌天峰听罢了绿翘的叙述,皱眉问道。那已经是第五天的黄昏。有雨。淅淅沥沥,湿了断埂残垣。

绿翘说,侥幸。用了最三流的迷烟。

稍稍激动起来,伤口又痛了。那些青的红的,一条条,一片片,横七竖八的遍布她的身体。可以说那些都是为卓缘而受的。因为没有弄清楚到底是不是卓缘杀了师母,又为何而伤,或者是卓缘也跟自己一样,在师母遇害之后才到房间,那贸然的将他供出来岂不徒增无辜。她不能。尤其因为那个人是卓缘。跟她青梅竹马的少年。父母犹在时,他们比邻而居。瘟疫之后他们变成了孤儿,一起贫苦,一起流浪。后来到麒麟山庄拜师学艺。卓缘满腹的壮志雄心,将自己的前途全盘压在其中。他要成为武林的后起之秀,惩奸除恶扬名立万,他那样朝气蓬勃,那样慷慨凛然,又怎会作出背叛师门的行径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