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种无法言说的情绪,仿佛夜色下的藤蔓,在两人之间悲怆滋长。
自他认识她以来,她似乎从未哭泣过。哪怕满身伤痕,哪怕身陷窘境,哪怕被嘲弄被践踏,她都始终倔强地仰着头。
而如今,她伏在c黄上,哭得那么伤心。
她的谎言中或许有一件是真实的:她的确在申请补办出生证。她身上没有任何间谍装备,有的只是廉价的粉盒、唇膏和无力完成的表格。
他已经肯定,无论她是否满了十八岁,都不是被人指派而来。多年来的政治风云让他随时保持警觉,而长久以来身居高位又让他过于武断,向来对自己的推想深信不疑。却只在这一次,他猜错了她的心。
她不过是一个孩子,在这个世间无所依靠,只有依恋他,爱慕他,将自己全部交给他。
他却误会了她,也伤害了她。
这让他心底深处有一丝愧疚。但真正令他动容的,是这个女孩一直掩藏的东西。
当她的无知与粗鄙被揭穿、任由人肆意嘲笑时,她是那样倔强而自矜,从不刻意掩藏生活在自己身上留下的卑微印记。
当她打开身体,将童贞交给他,交给一个数面之缘的男子时,她亦真诚而无惧,没有遮掩一分一寸。
但如今,当那张纸在他眼前展开时,她的目光却是那么绝望。宁可被特工带走,承受不可测的后果,却也要死死隐藏着她曾不识字的事实。
他轻轻扶起她:“candy”
candy抗拒了几下,最终还是放弃了挣扎,被他揽在怀中。
她的身子僵硬而冰冷,心里有着无限委屈,但又不敢过分表现出来,只得转开了脸,不去看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