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雁儿打了个马虎眼,道,“算是吧,也就会这一句,那些丧气的话都没背。还有犯我中华者,虽远必诛。你听了喜欢吗?”为了背这些,她还讨好了一下高士奇。

康熙拉近她,看着她如玉的脸,眼角满是不羁,嘴角笑意盈盈,看着就像是画里走出来的一样,“喜欢。我很喜欢。”

“那带我一起去奉天吗?”她趁机道,“我不想离开皇上。”

康熙心弦一震,他很想同意她,可是舟车劳顿,太过辛苦,他有些舍不得,“你先去看看容若,我很快回来。而且这次,我必须带巴雅尔一起去,你一定不高兴。”

李雁儿听着他温柔的语气,一点也没有怀疑防备她的样子,她也放下心防道,“我也不是一定要和皇上一起,就是,恩,我也没那么小气吧。”

康熙笑道,“你不小气吗?你心眼小的很吧,只是故作大方。其实是个睚眦必报的小人一个!”

“好好好。你知道就好,所以皇上此去,好自为之吧。”

“朕若不呢?你待如何?朕是皇上,富有四海,如何好自为之?”

李雁儿心想,这是跟我常反调来了,“那奴才也就在容若那里不回来了,咱们好聚好散吧。”

“混账!”康熙假装厉喝道,“朕必须让你求饶。”说着抱起她,向御塌上走去。

次日,康熙秘密前往奉天,李雁儿出宫,往明珠府而去。她如今对这个北京城,就跟自己家一样,再也不是当初那种茫然无知。哪里的妓院最好,哪里的酒菜最香,她都了若指掌。

她先回了一趟康熙赐她的宅子里,好好地梳洗打扮了一番,换了身男装。一身黑色长袍,风度翩翩,俨然一个京城贵公子的模样。康熙之前也有叮嘱,让她去明珠府以男子的身份而去。

这个男子身份又名叶玄,甚至还参加了科举,是秀才出身。这些康熙知道,但他不知道的是,李雁儿还以这个名字,给自己捐了个官,她所有的银两也都是以这个名字收敛的。其实她也知道,康熙是太忙,没空查自己,若是查起来,也瞒不住他。

她从自己的府邸里出来,直奔明珠府而去,正好路过一个赌坊。李雁儿停下来,想了一想,现在是日中,也许容若还在午睡呢,等老子赌几把,再去。那边还在犹豫,这边就一头钻进了赌坊里。

赌坊里是人头攒动,正是五月天,汗味扑鼻,她也不在意,拿出一些银票就开始赌起来,钻到一个桌子前,扔下个三十两,跟着人一起叫喊着“大,老子出山第一把必须大!”没想到运气好,庄家一开果然是大。接下来几把,还是赢。

她暗想,是不是太久没赌了,赌神眷顾我,或者是长期和康熙在一起,沾染了一些天子的贵气,也未可知嘛。哈哈哈,于是索性越赌越大,居然想什么来什么。本钱不过一百两,几轮下去已经到手二千两多两。

赌了几个时辰,看时间差不多了,就打算收银子走人。因为她的手气实在太好,身边聚了很多人。见她要走,他们便好像失去了财神爷,一个劲地说道,兄弟别走啊。还有一拨人则是赌坊的管事,见李雁儿赢了那么多,使了几个眼色给护卫,悄悄地守在门口,预备等她一出去,就抢了她的钱,狠狠地打一顿。

李雁儿收好钱,看了一圈,便打算出去。一个男子拦住她道,“公子,你现在出去可不合适啊?”

他从李雁儿刚进门,就注意到她了,毕竟此人标致的出奇。

李雁儿正要骂街,觉得男子多管闲事,转过脸,还没开头骂。只听得男子双手已经扶住她的肩膀,大呼道,“叶玄!我是于建啊。你忘记我了。”他先是极喜,然后又是极为失望,一张黝黑的脸看着伤心极了。

“于建?”李雁儿看着眼前浓眉大眼的男子,突然想起是有那么一个人来。多年未见,上次南巡,两人也没有见成。“喔——”她其实还没想起他来,仍是故作姿态地感动道,“于大哥!苍天啊,是你啊。我就说我今天运气怎么那么好,原来是你在我身边!你如今在哪里高就啊。前段时间,我让穆阿古去找你,骁骑营的兄弟告诉我,说你高升了。”

于建见她想起自己,也感动道,“王爷提拔我到丰台大营,如今是个小小的军兵统领。”

李雁儿道,“统领。哟呵!丰台大营可是管理京畿的重要防区啊。于大哥,你这哪是高升,那是大大的升啊。”她说着前言不搭后语的,于建本就是武将,也不在意。

两人说着话,走到了外面。那群赌坊打手果然聚拢了过来,不过不一会儿就被于建给打趴下了。于建这几年也是大变样,知道康熙收了李雁儿之后,也就死了这条爱慕的心。他是马尔佳氏的贵族,到了岁数就娶了个福晋,孩子都二个了,如今见到旧人,想起自己的荒唐事,不免有些感慨。当年要不是皇上手下留情,脑袋不知道要搬到哪里去,后来听说,他的高升,李雁儿也有几分劝谏的功劳,故而就更加感激他们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