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人有人劝道,“帮主!”
麻谦摆摆手,“我们可以投降,这次是真降了。皇上英明伟岸,我们又怎么会是您的对手?我自己有钱,可再怎么周转他们,也周转不过来。我父亲的钱还不是百姓的钱?我拿百姓的钱来周转兄弟。他们顾惜我,宁愿自己吃苦,饿着肚子。兄弟们,我麻谦对不起你们!”
他一说,众人更是感动,想起一起共患难的日子,齐声道,“我们听从帮主的!”
“皇上,我可以率帮投靠您。其实我们今天都是您的战俘,本来也不配跟您谈条件。上次,您跟我比武,您不小心比输了,您把她给了我。”麻谦指指李雁儿道。“但您说,她过于珍贵,还连带着要了我两个人。”
李雁儿暗想,“不妙不妙。要死了。”
麻谦见康熙不回答,继续道,“那今天我也输了,败给您我心服口服。您的确有过人之才,而且您一而再再而三地放过我,也足见您的仁德。可是,今天我输了,我给您整个青帮,那青帮过于珍贵,我能不能也连带了要一个人呢。我相信您以江山为重,不会顾惜一个人吧。您之前要了我二个,今天,我只要您一个。”
康熙瞥了他一眼,淡淡道,“你要谁?”
麻谦指指站在他身后脸色苍白的李雁儿,“她!”
李雁儿顿感五雷轰顶,这种戏码怎么会发生在她身上!老子可不是红颜祸水!给来给去的!康熙也是明知故问,一个女人换一个帮派,划算划算啊。
可是,老子不愿意!
她心中一股无名之火猛然燃起,依照平时,别人这样抢她,她必然高兴。可是前提是这是她做的庄。如今,自己可是当球一样踢了,对着麻谦就骂道,“你草你奶奶的,你全家都是乌龟王八蛋,你爷爷的脑子都是屎,你把我当什么,之前是老子输给你,现在,你向他要我?你有没有把老子放在眼里?整个一乌龟样儿,你爸爸是个乌龟,连带着你也是个乌龟,你祖宗十八代都是乌龟。你这死乌龟,扒了皮拆了骨,投胎还是乌龟。都是作践的狗日子的,欠骂的臭玩意!”她用家乡话骂人,说的又快。在场的人,没几个能听通的,都面面相觑。
李雁儿见骂得差不多了,冷声用京话道,“我不乐意,你换个人要。”
麻谦见她脸色不好,被她刚才一瘤子话给唬住了,一时之间也不知道怎么接口。
康熙这边还没发话呢,李雁儿已经把场子给镇住了。其实,李雁儿骂的话都是最轻的,狠的都没骂出来。她跟着康熙身边久了,康熙总是会限制她,而且他受的都是儒家教育,平时舞文弄墨的,也感染了她一些。她已经收敛太多了。这不,麻谦一激,激出来一些,但她还是觉得太文雅了一些。
李雁儿的俏脸胀得通红,觉得仍然不解气。她最恨的就是别人不把她当人,打不过,还不能骂一下嘛。又想起这几年卑躬屈膝的委屈日子,连带着把康熙也骂进去了。
但她这样一骂,在场的青帮兄弟却顿觉心有戚戚焉,有种同道中人的感觉。之前,她送武器,又救人的,只不过把她当救命恩人看,如今这样一骂倒是骂出情谊来了。一些能听得懂的,情不自禁地叫喊着好,然后便是此起彼伏的迎合声。
一下子,本来威严严肃的画面斗转,有些压制不住了。
这可不得了,几千人乱哄哄的,虽说清军齐齐包围着,但那时偷袭得来的。如果两方真的打起来,圣驾在此呢,可不是马虎的。
几个提督巡抚命人抓紧安抚,镇压。但越闹两边越乱,打的骂的不绝于耳。
康熙有些无可奈何,他对李雁儿这些骂人话,自然也是没听过,但看她稍稍平复,捏捏她的手心道,“你刚才说什么了。”
“哦,没什么,我帮皇上说他们缺心眼,皇上那么好,他们还造反!”
“哦。”康熙点点头。但他眉心微微一皱,本来麻谦这样一带,都说好要投降了,被李雁儿这样一搅,情势变得有些不一样了。
李雁儿见差不多了,掏出□□对着天就放了一枪,又骂道,“行了行了,有完没完,别他娘的,叫了,都安生一点。”
她一出口,青帮又齐声应了一声。青帮起家的都是些什么人啊,当年的老帮主那也是这样的油条子,如今李雁儿张口就是一副帮主范啊,加上这一枪,大家瞬间又安静下来。
李雁儿见大家这么听话,不由得有些得意,但看康熙转过来看自己,赶忙走到康熙身边道,“皇上,□□,我刚才捡的,您说话,您说话。”
康熙沉声道,“马旬,投降的事情就交给你了。容若,你帮着一些。朕累了,还是在这里休息一晚,明天再去南京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