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乎意料,眦昌闻言竟然真的放开了手,几乎是慌慌张张地退到了后头,小声道:“母亲,我没有……”
蓝姬喜出望外,立即穷追猛打:“没有什么,没有欺负你弟弟吗?我可都看得真真儿的了!”
眦昌的脸色由白转红,宋彩便小声道:“过了,他母亲是个知书达理的大家闺秀,不是街头泼妇。”
蓝姬也超小声:“哦,知道了。”
炼化炉内发出滋滋声响,不同于寻常骨头,妖王遗骨被烧得如同血水沸腾,顺着特定方向流淌,滴进炼化炉下方的一个小屉里。但在眦昌眼中,标着“古董,易碎”的炼化炉分明是他幼年时家中的饭桌,桌上摆着热气腾腾的饭菜,母亲和弟弟坐在桌旁,父亲却不在。
他的意识出现了差错——致幻剂的效力非同小可。
时间彷若回溯,弟弟还是个白嫩嫩的小奶包,母亲的容貌也不曾变过。在他印象中,那个对他始终不带任何感情的父亲从没缺席过一家人一起享用的午餐,虽然所谓的“一家人”中,约莫有他无他都可。
眦昌有点高兴,父亲不在家,他便不需要时时刻刻谨小慎微了。他回到母亲和弟弟中间,问道:“母亲,父亲怎么没有一起用餐?”
他的“母亲”道:“外出了,今天不会回来。但父亲不在也不能偷懒,用完餐后就去看书,听到了吗?”
眦昌点点头:“是,母亲。孩儿正好读了一篇文章,不是很能理解人族的理论,想问一问母亲的看法。”
这叫蓝姬有点忐忑,她也不是很能理解人族啊!她望向宋彩,宋彩便开口:“兄长遇到什么问题了,怎么没有先跟玄礼讨论一番?”
宋彩的声音落在眦昌耳里格外好听,是专属于几岁孩童的奶气,他便笑了起来,脸上还带了点内敛的颜色:“平时……平时玄礼都唤‘哥哥’,今日怎么唤‘兄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