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迎面就听到新来的前台小姑娘,以八卦的闲言碎语谈论着他的刀疤。或许因为涉世不深,她们的话音里充满了好奇和有趣——“听说他绰号叫‘宫丑’,就因为他脸上难看的伤疤”“是吗是吗?可我觉得他认真看还是很帅的,而且‘宫丑’这个绰号,莫名有点萌萌哒”——但宫绛保证,等她们沾了社会的风尘,一定会以唾弃的口吻向别人转述他的黑料。

这个社会,给你一粒糖,可能糖纸下就是一颗毒药,没心没肺地服下,就得吃一辈子的苦头。

他掐灭最后一口烟,含了一颗薄荷糖,把随身带的男士香体喷雾往身上喷了几喷,整好衣服的褶皱。

体面是他融烂到血液里、刻进骨髓里的目标,他要活得体面,与肮脏的、不堪入目的过去彻底划清界限,让人从上到下挑不出他的毛病。

昨天惹事的模特——陆坚迎面向他走来,好似要用金钱将人划为三六九等,他一身昂贵的名牌,目光倨傲,扫视了一眼宫绛不知名的西装后,高昂起头:“早。”口气里充满了讥诮的冷意。

“陆坚看不起没有钱的人”,这是公司口耳相传的八卦消息。

只要你没他富有,你就会被他打入“没有钱”的行列,哪怕他只是个拿着舅舅的财产,一事无成的富二代。

“这是昨天你帮我垫付的赔偿金和吃饭钱,我带钱来还你。”陆坚让助理麻利地从钱包里掏出了一沓现金,叠得高高一摞,迅速推给宫绛。

在电子交易盛行的年代,还甩出一大沓的纸币,不由得让人将这行为与“炫富”结合起来。

陆坚以一副“这是主子赏你”的姿态蔑视着数钱的宫绛:“剩下的不用找。”说完,他就要扭头走人,生怕宫绛这俗人的晦气玷污了他金贵的身躯。

在他眼里,昨天宫绛低眉顺眼的模样跟狗没有区别,他瞧不起宫绛,却忘了让宫绛迫不得已卑躬屈膝的始作俑者是他自己。

“等一下。”宫绛拦住陆坚,他从钱包里掏出崭新得发亮的纸币,还给陆坚,“不用那么多,吃饭是我请的,我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