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当这时候,我就想,与其说我和他不愧是兄弟,不如说,我和他是背对而生,一个果实向阳和向阴的两面。
于是,在知道这件事的同时,我就心平气和的等待他把我周遭的人悉数清洗一遍,因为换了是我,我也必定这么做——所以说我实在很了解他。
果不其然,就在圣旨下达的同时,长宁选了个宫女子放出宫的由头,在我就藩当口,把我身边侍女等等全换了个遍,从掖庭重新选了良家子给我当侍女。
我现在尚未加冠,虽然领着亲王衔,但一切待遇比照皇子,贴身宫女准例六人,太监十五人,加上外间负责针线粗活等等,零零总总我王府里宫女太监一共六十多人,一下子全部换掉。
我所要做的,就是等待这批新换上的人里,张衡范安插的人来找我,就这么简单。
结果,我等了一个多月,毫无动静。
到了这时,我心里有点疑惑了,我觉得张衡范费尽心思把我弄出来不会就这么把我撂下不管。我想了想,决定想个法子,把所有换上来的宫女太监都弄来仔细看看,过过眼。
反正谁都知道我脑子不太好,精神有问题,干出什么事儿很正常。
于是某天早上,我装作才发现往年伺候我起居的宫女换了人,吓得大声尖叫,京东了一王府的人,总管太监跑来安抚,我大吵大闹,说他们要害死我,周围都是不认识的人之类,嚎了一早上,总管没法,只好说那让所有人到殿下面前走上一遍?
我不干,劈头把名册夺了下来,鬼鬼祟祟,就像真的精神有问题一样,揣着册子,跑到王府角落去探头探脑——这还另外有个好处,就是我可以借此熟悉整个王府的地形构造,不然比如洗衣房和厨房之类的地方,我平常要找到去的理由还真有些难。
我无头苍蝇似的撞来撞去,其实已经暗暗和名册里做了比对。
我这些年别的本事没有,倒是过目不忘练的不错。
这一番查探下来,居然一干人等都毫无破绽,要么是真个对所有事情懵然不知,要么就是长宁安排进来的。
我觉得事情有古怪——我不信张衡范花了这么大力气让我就藩,会一点安排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