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时,我也点了李度的父亲做这次恩科礼部试士的主考。
当我在朝廷上下了这道旨意的时候,之前被我强行压制住的,关于李度的反弹,以超乎我想像的力量,汹涌的沸腾而来——
百官齐奏,联名上书,其中有河道上的建议御史,直接奏讽,曰,如让李父主考,岂不门生如子,奉命乱屠。
我当时真是被搞得头都疼,却莫可奈何。
言官讽谏,确实无罪,我无法可想,只好允了李父致仕的请求,另点了人来主考。
——所谓皇权之上,一人独断,谈何容易。
我没有父亲那般创国立业的赫赫功绩,我只能一个人,战战兢兢,坐在这九重大殿之上,与臣子周旋。
这天下朝,我独自一人回到寝宫,把自己摔在榻上,再不想起来,只觉得软绵绵一床被子,全部吸走了我的沮丧。
就在我闷得快把自己都闷死的时候,有内侍小心翼翼的上前,说有奏章,我万般无奈,在被褥间半撑起身,接过来一看,却整个人都怔住了。
是玄衣写来的信。
信里其实也没写什么,就是他问我有没有好好吃饭、好好穿衣、好好按时睡觉,好好的做这做那。
他就那么琐碎,细细道来,却让我觉得心里暖洋洋的,那点疲累委屈,全被吹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