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衡范轻咳几声,玩味看我,“我本以为你不会选回宫的。”
因为我若选了回宫,你就会干脆的将我和玄衣都格杀当场吧。
因为,张家、张衡范不需要不是陆长华的陆长华。
我心里清楚,但是没有说话,只是微笑看他。
张衡范挑眉,神色间多了一丝愉悦,他对我说,庸才可造。
他说,你要记得,你身体里流动的,是繁华两百余年屹立不摇,张家的血,另外一半,是扫八荒平六合,终二十年乱世,扫十三小国伪朝,陆氏的血。
他笑起来,声音清雅好听,但是我却觉得仿佛夜枭一般不祥。
他对我说。他和我,我们这样的人,都是踏着别人的鲜血活下来的,我们从出生那一刻起,就从没有退路。
我们眼前孤峰狭路,脚下身后,俱是万丈悬崖。
是的,我们谁都没有退路。
在这一刻,我才如此深刻的意识到这件事。
他用一种厌倦的口吻说,我们这种人,活下去,就是要咬断别人的喉咙,喝干他的血,不然哪里有一点活路?你装疯卖傻,你父亲容得你,你哥哥登基了还容得?
“长华,你没有退路,没有选择。”
他说的没错。
真可笑,我在片刻之前,居然觉得自己能逃脱。
对不起,玄衣,不能带水给你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