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起了几年前,母亲试图掐死我的夜晚。
那一次也是和这次一样,无比接近死亡,但是这一次,我身边有人陪着我。
23、第二十二章
他似乎觉得我害怕,就慢声和我说话,平平常常的事情,但是经由他说来,就带了温暖的趣味,他给我讲他亲手驯养的坐骑怎么可爱,曾经咬了根它自己最喜欢的胡萝卜硬塞到他手心里……
我心底慢慢安静,手里的短剑慢慢松开,把毯子裹紧。
此时是暮春,夜深露重,远远的能听到有溪水潺潺的声音,还有夜鸟飞翔的振翅,火光跃动的妖娆娇憨,能听到燃烧的劈啪声。
我看到,他的嘴唇微微发白。
他冷吧?我这么想着,本打算翻身睡觉,但是又觉得不对,我想想,我明天还要仰赖他出山,现在似乎应该对他好一点,再说,他说现在山势改变,明天到底能不能出山是个问题,他要是冻病了可就不方便,便伸长了胳膊碰碰他,他抬头看我,我把身旁的位置让了一些出来,掀开毯子的一角。
石头够大,毯子还有多,两个人睡应该暖和多了。
他眼睛里有了一线温和的笑意,青年摇摇头,示意我自己去睡,我知道他是以为我是个女孩子的缘故,但是我无意纠正,他以为我是个女孩子,就会对我诸多照顾,没什么不好。
我捡了根树枝,在地上慢慢比划起来——自从那夜被母亲勒杀未遂,我的声音就变得极度嘶哑难听,我便几乎不再说话,就连对宫人,如非必要,一般都是手语或写字。
在他面前,不知为何,我一点都不想让他听到我嘶哑的声音。
我跟他说我非常冷,也怕他风寒,现在天数未定,他倒下,我们两个都会死在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