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来都是如此,从很小的时候,他便察觉到了。

他记忆中那个名为母亲的女人,同其他人的母亲,都格外不同。

其他人的母亲,会用温柔明亮的眼神看着她的孩子,即便是夜空中最耀眼璀璨的星辰,也不及半分。

可他呢?

无论是在学堂得了先生夸奖,回府止不住地炫耀,还是在外同其他孩子打完架,被记忆中高大的男人逮到,不由分说再打一顿,亦或是从下人口中得知她的生辰,特意编了只蛐蛐想要送她……

得到的,终究只有她的漠然。

也许,还有比那份漠然藏得更深的,深恶痛绝却无能为力的情绪。

所以他,很小便会开始隐藏自己的情绪了。

对于任何人任何事,只要来了,他便接受,再是笑笑,绝不多言。

在得知自己定下的亲事时,他也仅仅是“阿,那便这样吧”的情绪,对于将来会与谁交颈而卧,会与谁诞下子嗣,也许还携手白头……这一切,他并不在乎。

遇到那个说自己是他未来夫人的人,他也只是觉得好笑。

那半月里,她以为的日日欺负,他都当作了笑话看。

至于……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心动的,早已记不清了。

她凶过他,骂过他,甚至装模作样打过他。

可那眼里并非都是真心,只是某一夜的月恰好亮了些,他接她时,无意中被她望见手臂的淤青,而他,也恰好望见她隐藏的情绪,因此察觉出来。

原来,她有不为人知的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