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烨修不看符念:“江某不过一介外人,尊主如何想的,不必告知于我。”
说完,他侧了身,微微颔首,轻道了一声“江某告退。”
空旷的长廊里顿时只剩下符念孑然一人。
微风一过,墨发凌乱。
江烨修霜冷的话语尤在耳侧。
莫要,乱了心……
竹染自廊庑下跑开,水灵灵的一双眸子已经殷红。
他缓步走在夜行渊宽阔的宫道上,脑子里还响彻方才在廊庑下听到的对话。
第一句,是符念的沉吟:“他与竹染……确实不同。”
第二句,是符念的迷惘:“我不知……该如何待他。”
一句一句,水汽洇透了他的眼眸。
竹染撕扯下路边血红的花朵,柔弱的手指一捏,那鲜红的汁水便顺着他的指尖留下。
“尊主,同样是倌妓,我与他有什么不同?”
竹染看着手中被摧残得体无完肤的花朵,秀丽的眉心紧拧。
他明白,自己至始至终都是替代品,因为他这张与那个人相似的脸,他成了那矜贵的清徽真人的替代品。
竹染更懂得,他永远他比不上那个人,无数次,他与符念缠绵,他从来不唤他的名字,他唤的,是:“师尊……”
低低的呼唤,如泣如诉,带着无限情感。
第一次听到这句呼唤的时候,竹染就已经明白,堂堂夜尊符念,清徽真人的爱徒符念,爱着他高高在上的师尊。
爱入,骨髓。
竹染不祈求符念的爱,他只想得到他的垂怜,他也得到了他的垂怜。可是倏然,有一天,陌卿来了。
他穿着大红的衣衫,血色而又张扬。